她心無旁騖,心中依然默數著自己揮刀的次數,絲毫不為身後的戰鬥而有一星半點的分心。
後麵,被割掉了頭顱的少女妖怪失去了發出聲音的渠道,掉落在一邊的頭顱脫離了自身,很快便失去了偽裝出的甜美可人外表,變成一團糾結成團的發絲。
這是逆發之結羅。是一種頭發的妖怪。
長相纖細柔弱的白色衣衫的武士伸手捋過自己的太刀。
因為他還算不上源氏能夠信任到將妖刀賜予的程度,他手中的太刀雖然也能傷到妖怪,卻也不過就是最簡單的,在鍛造的時候講符文煆進去的普通精鐵太刀而已。
但是,在他的手上,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無聲無息,一點殺氣都沒有,看起來像是裝飾品多過像是什麼殺器,連那邊正在練刀的源賴光都及不上的太刀,卻輕易的將逆發之結羅的宛如蛛絲般收束的細長發絲輕易割斷。
散落的發絲在空氣中漸漸消弭,空氣一如既往的安靜,祥和的仿佛隻有夜晚花開的聲音。
“不要出聲,不要打擾到家主的鍛煉哦。”輕柔的聲音宛如情人的絮語,親昵的簡直像是在耳邊出現一般。
逆發結羅原本還在張牙舞爪的操縱著自己發絲的身軀一僵,便迅速的向後一彈。與之前收緊發絲想要將站在她的網中的人撕裂的動作不同,這次則是依靠發絲的力量,將她自己拽離了之前所在的位置。
平靜祥和的,仿佛還有些慢吞吞的刀光閃過。
逆發結羅在這人周身的發絲被毫不留情的以太刀纏起,在他的仿佛輕飄飄從未用力的動作之下,輕巧的斷成了無法接續的短短發碴。
逆發結羅的殘軀被自己的發絲拽著浮在半空,失去了頭顱仿佛也讓她失去了表達自己情緒的途徑,但是看她微微顫抖的身軀,依然能夠讓人感覺到她現在的情緒絕非正麵。驚嚇,憤怒,又或者,畏懼?
隻是,她到底是在驚嚇什麼?驚嚇於被這麼一個小人物輕易近身?憤怒什麼?憤怒於自己的寶貝發絲竟然被人輕飄飄斬斷?畏懼什麼?畏懼自己的力量在這個看起來沒有一點點特彆之處的人手中仿佛毫無存在價值?
沒有了麵容來傳達自己的感情,逆發之結羅的心情隻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她現在相比較那邊的源賴光,更想要直接乾掉這個破壞了自己好事的孱弱武士。
白衣的武士是正在睡眠之中被驚醒的,此刻的衣衫單薄,似乎是因為保暖性並不算太好,而在微涼的夜風中微微顫抖了下身體,輕輕的打了個秀氣的噴嚏。
就在他閉目的瞬間,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能夠動用手段的逆發之結羅動了。
因為他的攪纏動作而碎裂的長發顯然不知不覺之間也落在了他的發絲中間,隱藏在他發絲間的妖力長發猛然暴漲,像是巨蟒一般,狠狠的纏繞在了年輕武士的脖頸之上。
強力的蛇軀扭動著,細細的鱗片隨著動作張開又閉合,在他白嫩的脖頸上抓出一片滲出細細鮮血的傷口。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不過片刻,年輕的武士浩人,便已經出現了缺氧的症狀,眼前發黑,手中仿佛也要握不住自己的太刀,而脖頸的骨頭發出了咯啦咯啦的聲音,似乎要在他窒息前一刻,先要將他的脖頸絞斷,讓他那個有著清秀文弱臉蛋的腦袋也墜落在地麵上,猶如之前的自己一般。
平穩的破空聲一聲接著一聲,從一開始便沒有任何的變化,就仿佛真的未曾聽到身後的動靜,不曾察覺自己身後的妖氣,也不曾對身後的危險有半點感知一般。
逆發之結羅失去了頭顱,似乎也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她現在不管源賴光如何,她隻想讓這個害她失去了辛苦琢磨出來的美人頭顱的家夥死。
背後的情景,似乎已經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地麵之上似乎傳來了些微紅色的光芒。
陰陽師的宅邸,會有什麼奇怪的光芒出現,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失去了腦袋的逆發之結羅絲毫不管,讓長長的發絲鬆散,讓自己纖細窈窕的身軀落在地上,踩著優雅的步伐,便向著年輕武士的方向走去。
纖細小喬的足踝淹沒在濃厚的草地中,行走之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便出現在了麵色出現痛苦,麵上也帶上幾份潮紅的年輕武士麵前。
她伸出了手。
黑色的發蛇雖然一開始並不與她直接相連,可在她伸出手的瞬間,兩者融合在了一起,蛇類的纏繞變成了手掌的抓握。
然而,對於武士而言,這危險性並沒有半點的降低。
他整個人,都在妖怪的麵前,隻要妖怪想,完全能在瞬間,便用發絲將他分割成一塊塊方正的肉塊。
他的眼睛因為被人抓著脖頸舉起而眯起,雙腳在浮空時下意識的踢蹬,卻無法解除到任何足以支撐他身軀的位置。
他的手抓著來者的手臂,然而他手臂的力量並沒有強大到能夠支撐住自己的整個身體。
細微又美麗的白色刀光閃過。是家主練刀的動作。
年輕的武士眯著眼睛,聽到了家主冷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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