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稀罕!”陳shui扁雖然叫囂的很厲害,但是畢竟關係到自己的地位,所以自己掙紮的力氣明顯減小了。
“爸,你不稀罕,彆人稀罕啊!你要知道香港漁村那麼多,要不是看在阿強的麵子上,林警官才不會幫咱們呢?而且咱們也不光賣魚,現在有了林警官這層關係西九龍警署就等於是咱們的一張保護傘,以後也不用怕那些人來找麻煩了!”陳振邦連連說道。
“我們黃麻角一向風平浪靜,用得著彆人保護?你們休想用我女兒換什麼好處!”陳shui扁大聲叫道。不過,雖然這麼叫著,他惱怒的對象明顯已經不在林子軒和鄭強身上,而是轉換成了自己的村民。想想也是,他這個當村長老子的還沒同意呢,村民就先被彆人的一點兒好處收買了,出賣了他以及他的女兒,他怎麼能不惱火!他可是這個村的村長,現在這樣以後自己還能有什麼威信?
“爸,咱們也有好處!”看到老子怒氣越盛,陳振邦急忙接著解說:“林SIR讓阿強和阿霞簽了份兒婚前協議,以後阿強的所有錢財都歸阿霞支配,將來如果離婚,阿霞就能擁有阿強所有家產八成的擁有權!”
“他就是一個窮光蛋,他連自己都顧不過來,連他死去老爸的救命錢都敢偷了去找女人,就算是八成家產,又能有多少?”陳shui扁叫道。
“爸,阿強現在薪水加上一些額外的收入加起來得有幾百塊,他平時吃住都不需要花什麼錢,以後也不再找女人了,再說,阿霞如果給他們鄭家留了後,阿強他爸肯定高興,他又隻有阿強那麼一個兒子,家產還不是歸阿強繼承?有咱們撐腰,這些東西以後還不就是阿霞的?”陳振邦又道。
“鄭家有什麼錢。。。”陳shui扁敲了敲手指頭,似乎還是不太滿意,不過他的態度也明顯和緩了許多。
“爸,你就知足吧。”陳振邦偷偷白了自己老子一眼:“阿霞都被阿強給禍害了,你要是不答應,咱們不是虧的更多?光一個便宜外孫有什麼用?又不姓陳,還浪費糧食!……就算阿霞答應把這孩子打掉,現在事情鬨開了,她又能嫁給誰?到時候咱們恐怕不僅賺不到彩禮,還要倒賠好多嫁妝呢!”
“難道就這麼便宜他們了?”陳shui扁本來想說一句硬氣的話,沒想到一出口就變了味道了。
陳shui扁其實就是抹不開麵子,每當想起自己視若掌上明珠,準備著嫁個好人家,順便也好給自己多弄點兒彩禮回來的女兒居然被鄭強這麼一個豬頭給拱了,他就覺得心裡一陣陣地揪痛。警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個跑腿的小小警察能有什麼“錢”途,又不是當官的?何況鄭強還是黃麻角多年來基本可以排在頭號的敗家子。所以,當他聽到女兒說要嫁給這麼一個人物的時候,立即就爆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女兒給鎖了起來,不僅打跑了來提親的鄭強,還想著把女兒懷的那個孽種給打掉,然後好再找個好人家許過去……當然,這一回的好人家比他原本預想中的好人家肯定是要低上一個檔次的,畢竟女兒已經被豬拱了不是?
林子軒也非常理解這麼一個老人家的心態。就像後世不管電影電視還是裡麵怎麼宣揚婚姻自由,怎麼爭先恐後的去描寫那些王子和灰姑娘轟轟烈烈的所謂愛情故事,可真正的情況卻是這種故事基本都隻能存在於幻想之中。不管大家對這種片子再怎麼追逐,再怎麼熱捧,輪到觀眾們自己的時候,大部分的人恐怕都會反問一句:婚姻的兩個主角如果沒有共同語言,經濟情況不一樣,生活態度也不一樣,日子怎麼可能舒心?所以,社會上依然認同“門當戶對”一詞,也依然有那麼多人去觀注婚姻對象的家庭與經濟情況。
而且,陳shui扁對女兒的態度就像是一種投資,眼看著自己就要血本無歸,甚至還要再多倒賠一些,他當然不樂意了。可這主要是對鄭強個人,在林子軒看來,如果換了是警察局裡的其他任何一名警察,這老頭兒肯定不會像這樣激烈的反對,誰讓鄭強在這位老人家的心裡已經壞透了呢?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首先,鄭強有了一個“靠山”!雖然陳shui扁也並不確定林子軒這個幫辦是真是假,但是就憑人家敢用真子彈表演“走火”這一點上就可以說明這個人心狠手辣,所以他不會吃飽了撐的再去試上一次。被槍頂著腦袋的感覺很不舒服的,他老人家已經被嚇暈了一次,可不願意再來一回,再要暈上一回,那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其次,這場婚姻似乎也並不像先前想象的那樣沒好處可賺!林子軒不僅答應讓他們漁村的魚可以免受剝削賺個高價,還讓鄭強和阿霞簽了一份兒對女方非常有利的婚前協議。這兩件事給陳家帶來的實際好處可能並不是很多,但卻能極大的促進陳shui扁的威望。這種威望在女兒失身鄭強的事情傳出來之後,對身為村長的陳shui扁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扭扭捏捏的,陳shui扁默認了這場婚事。
“林警官,怎麼以前沒聽說過你的名字?以前在哪裡高就呀?”萬事開頭難,但隻要開了頭,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陳shui扁不想落個小氣的名聲,從自己屋裡出來,冷淡地說了幾句開場白,就叫家人又多弄了幾個好菜,還要來了酒,跟林子軒喝了起來,結果越喝話越多。
“我以前就住在大陸,來香港不過半年時間,因為在警局的工作很是出色所以洋人們提拔我成了幫辦。”林子軒隨意答道,又用肘頂了頂一邊耷拉著腦袋的鄭強,使了個眼色:“你以後可就是陳家的女婿了,得多多孝敬老丈人,再敬你嶽父一杯!”
“還敬啊?”鄭強麵作難色,反問道。
“什麼叫‘還’敬呀?”林子軒臉一板,朝旁邊兒老頭一指:“水哥以後跟你爸一樣,也是你老子,知不知道?你不敬你老子,還想娶老婆?”
“哦……”鄭強看了一眼陳shui扁,還有老頭兒身邊猶如哼哈二將一樣的陳家哥倆兒,低下了腦袋,同時再次端起了酒杯:“水叔,敬你!”
“屁話!”林子軒抽了他腦袋一下:“什麼水叔?要叫嶽父!要不叫爸也行!”
“軒哥……”鄭強差點兒淚眼婆娑。林子軒是他請來助拳唬人的,現在婚事雖然好像已經進入了正軌,最大的反對力量陳shui扁好像也已經偃旗息鼓,可是,算來算去,吃虧的怎麼隻有他?林子軒答應漁村的購魚承諾他不關心,也懶得理,可這家夥身為自己這一邊兒的幫手,居然幫著陳家逼自己簽了那麼一份兒“婚前協議”!要知道,他鄭某人可是有“九龍一枝花,夜夜笙歌不回家”之稱的“名人”,如果按照那份兒協議,他以後還混個屁?就算結了婚要收收心,也不能這麼絕吧?所有薪水都歸老婆支配,他在家還能有什麼地位?那不就成了“老婆奴”了?
“軒哥平時可以叫,現在可是當著你嶽父的麵,你就得叫我一聲‘長官’!現在我是以上司的身份和你說話,你明不明白?”林子軒不滿地說道。
“就是!……尊卑不分,成何體統?”陳shui扁明顯也對鄭強的表現極為不滿。他老人家還覺得吃了大虧呢,你小子倒還敢不情願?
“阿強,怎麼啦?不想叫嶽父?”陳振社不滿地哼了一聲,臉上的幾片青紫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糝人……林子軒開槍嚇人那會兒,他帶人來遲了,害得自己老爸被嚇暈了過去。雖然事情並沒有鬨到不可收拾,可他還是因為救援不力而被陳振邦給拉到屋子後麵海扁了一頓。現在也是屬於有苦沒處說的境地。其實他並沒有不努力,隻是他叫人的時候,許多人家正在吃晚飯,雖然耽擱的時間不長,可那麼多人加起來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