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軒的思緒很快就從李婉婷身上抽離出來,開始全心關注自己的事業。說到這一點兒就不得不佩服林子軒的心理素質,現代很少有人能夠像他這樣這麼快就能夠調整心態的,除了那些經過戰火洗禮的人,就像大陸那些個開國元勳們。自古以來那些能夠成大事的人,他們的心理素質都是非常過硬的。而說到心理過硬林子軒就得感謝自己那幾年的軍人生涯,如果沒有經過槍林彈雨的洗禮,沒有經過生死存亡的磨礪,他的心理不可能調理的這麼快。
這天林子軒正在自己警署的辦公室裡,查閱一些關於恒生銀行的資料,對於恒生銀行林子軒早就上心了,以前是迫於史密斯等人的壓力,自己不敢出手,現在自己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出手了,那些個隨自己而來的黃金也已經被自己取出來存入了彙豐銀行。而正是有這些黃金做後盾,他才敢這麼囂張的說出要收購恒生銀行的計劃。
正當他看的正入神的時候,一聲電話鈴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那位。”
“我,阿文呀?”
“阿文,有什麼事嗎?我這裡忙著呢?”林子軒聽出是羅嘉文的聲音。
“你忙個屁,我告訴你一件大事?”羅嘉文激動的說道。
“什麼事,能夠讓你這個小子這麼高興的肯定是好事,說吧!”林子軒語氣輕鬆的調侃道。
電話那頭的羅嘉文對於林子軒的調侃置若罔聞,依然激動的說道:“李威廉上門求饒來了!,哈哈哈,新日報社栽了!”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林子軒一聽這個消息也是很激動,雙方明裡暗裡的鬥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對方終於撐不住了。
日本人投降之後,《新日報》差不多就成立了,將近五年的時間,使其成為了香港數得著的幾個大報之一,日發行量近萬。這個數字,原本是《環球時報》想都不敢想的巨大,雖然後來環球時報社快速的崛起,但誰也沒有料到,這兩者之間居然會爆發如此激烈的鬥爭。
黎維嶽是香港《大公報》的副主編,現年五十多歲,在香港報界算是一位真正的大佬。就算他的錢並不算多,也沒有什麼實業。但是隻要是香港名流的聚會都不會少了他的名字。平時有什麼事兒,他說的話也也都比較有用,人人都會賣他幾分薄麵。哪怕他所在的報社是香港最有名的左派,擁護GCD,跟香港許多所謂的名流並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但是,黎維嶽一向做人做事都十分小心,不管做什麼,都跟人客客氣氣的,從來沒人聽說他發過火。
可是這一回,這老頭兒卻有些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的那種,是黎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那種。
沒錯,《環球時報》是崛起了,日發行量聽說都超過了四萬。在全港幾乎已經不下於那些主旨為精英階層服務的報紙。但是再怎麼說,環球時報社在香港報界依舊隻能算是小字輩兒,報社裡人員除了個彆的幾個,也大都是新人。怎麼能對老前輩這麼不講禮貌?那個羅嘉文,居然敢把他一晾就是兩個多小時!這讓他老先生的麵子往哪裡放?
“他們的發行量高,還敢叫囂著要跟大陸對話,氣勢正盛呢?黎老,咱們再等等吧!”會客室裡隻有兩個人,李威廉就坐在黎維嶽身邊,一邊挑撥一邊陪笑著說道。
“確實是年輕氣盛啊。”黎維嶽身為記者不是沒經曆過這種尷尬的場麵,不過那是他年青當記者的時候吃的閉門羹,現在早就沒有這種感覺了,現在就是港督見他都得客客氣氣的。可沒想到老了老了,居然在這個環球時報社這裡遇上這麼一回。所以,聽到李威廉一邊挑撥的話,雖然明知對方是故意的,卻還是忍不住上了一點兒氣:“看來我們這些人確實是老了,想不服都不行嘍。”
“我打聽過,這家報社的老板是一個年青人,而且還是警隊的高級人員。他整天跟粗人打交道,行事自然跟咱們這些知識份子不一樣,這難免就霸道了點兒,隻是沒想到,他第一個開刀的對象居然就是我們《新日報》,真是?”李威廉又搖了搖頭。
雖然他是有意挑撥,但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感到了一絲頹喪。因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林子軒的還擊居然會這麼狠!自己讓人陷害環球時報社不果,再加上林子軒曾經還找上門來之後,他確實曾經想過要小心一些。可林子軒那邊一直都沒有什麼行動,加上《新日報》的發行量見漲,他以為林子軒拿他沒有辦法,也就漸漸把事兒放到了腦後。
當然一擊無功,他也沒想過再去惹什麼麻煩,再加上林子軒升職的消息傳來,他就更沒有這個心思了。可是就在這個月初,《新日報》的銷量開始突然毫無征兆地直線下降。這讓他大為驚異,急忙派人去查,可是查明之後卻讓他大驚失色。原來那些幫港島賣報的關係戶都被人給收買了。據說是有人以高過發行價兩成的價格在大規模的收購他們的報紙,這雖然一度讓那些關係戶動了占便宜的心思,加大了向他們報社的訂購量,使得《新日報》的發行量顯示出了上漲的行情。但是,一時的上漲帶來的卻是巨大的危機。因為大量的報紙被人為屯積,沒有進入到讀者手裡。
幾個月以來,已經有數千的老讀者因此而流失了。這還不算,對方現在又用了新手段,開始將收購來的報紙重新通過那些關係戶繳還報社,這麼做,那些關係戶當然開心,因為這一來一回他們等於是一分力氣沒花,就從每份報紙那裡平白賺到了一角二分。可新日報社卻因此不得不蒙受巨大的資金壓力,報紙印刷要錢,對方突然返還大量的報紙,按照規矩,他們必須原價回收。這就等於是把他們用來印刷的資金全部變成了一堆堆的報紙,而且還都是過期的!
可是明明知道對方的目的,他卻不得不每天繼續印刷發行,因為他們是日報,不堅待發行就差不多是等於宣告報社閉館!對方並沒有趕儘殺絕,還給他留了兩千多份兒的發行量,顯然就是要逼著他不停地把錢投入到報紙的印刷之中!而且,他還不敢大量的減小印刷量。因為他一旦減少,對方就會根據比例再次收購,使他們的讀者群再次減少。所以,為了保住這僅存的一點兒讀者,他不得不一直努力地維持著現狀。就算是目前這種現狀的維持也是靠著資金的大量被套牢實現的,而現在他已經沒什麼錢了。可是,林子軒卻依然不打算放過他,那個曾經被他奚落過的羅嘉文,前幾天居然隨便派了個人到他們新日報社,說是要收購。
“你們兩家報社麵對麵的處著,自然難免磕磕碰碰。畢竟自古以來文人就是相輕的!不過,這回他們做的確實過份了,這個事兒就算你不找我,我要是知道了也得來跟他們談一談。做報紙就算意見再怎麼相左,也就是擺開陣勢,在報紙上鑼對鑼、鼓對鼓,用自己的觀點和道理去折服對方,哪能用這種陰險的招數?實在是太不像話。”黎維嶽早就從李威廉口中得知了新日報社的遭遇,可是因為李威廉隱瞞了起因,所以他對環球時報社也就自然而然的帶了些偏見,對於林子軒的這些動作,甚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那我們可就全靠你老了!”李威廉趕緊說道。
“看看吧,也不知道他們那個老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黎維嶽又回縮了點兒。人老成精,雖然他很義憤,可人家既然敢這麼晾他,估計到時候就算賣他麵子也是有限。
可李威廉畢竟也是他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後來離開了《大公報》轉而自己創業,可香火情卻沒有斷,平時見了麵也是一口一個“黎老”的叫著,如今求到了他自然也不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