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良已經上了年紀,雖然因為練過功夫,身體依然極為健壯。可是話說回來,越是練過功夫的,對身體就越注意,生活也比一般人有規律的多。可是今天晚上他注定睡不好了。先是被一聲響雷驚了一下。醒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又躺到,正迷迷糊糊的,客廳裡的電話鈴卻又突然響了起來,有心不理吧,這鈴聲卻越響越歡實,似乎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誰?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終於,鈴聲響了差不多七八分鐘之後,左玉良忍不住了,從床上跳起來,兩步衝到客廳,抓起話筒就是一通大火。
“是我,林子軒!”小村彆墅這邊,林子軒聽到電話那邊有了回音,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林子軒?哪個林子軒?老子不認識。”左玉良還迷糊著,火氣也依舊盛大:“大半夜你打電話乾嘛,報喪啊?”
“說什麼呢?良哥,我這裡可是有錢要送給你呀,你是不是不想要呀?”電話這邊林子軒皺了皺眉頭說道。
“錢?”聽到這話,左玉良火氣立時一消,“怎麼又有生意了,什麼生意?”
“大生意!很大的生意。”林子軒懶洋洋地說道。
“報酬多少?”左玉良也找到沙坐了下去,他現在已經想起了到底是哪個林子軒,不過依舊沒打算客氣:“少說廢話,就憑你半夜這個電話,多少錢老子都給你沒完。”
“兩千!”林子軒在電話那頭笑道。
“你半夜把老子吵醒,就為了兩千的案子?是你瘋了還是你把我當成瘋子了。”左玉良很是不滿的說道。兩千港幣那可是普通的警員近兩年的薪水呀!還嫌少。
“美元!”林子軒又補了一句。
“多少?”左玉良一下子從沙上站了起來,聲音也緊接著變了味道,“你說多少?”
“兩千美元!你接不接。”林子軒懶洋洋地說道。
“廢話,兩千美元再不接,我就是傻子了。說吧什麼案子?”左玉良定了定神兒,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兩千美元自己可是很少接到這麼大的單子。
“不是什麼大案,讓你查個人!”
“誰?”
“李明宇!”
“李明宇?”左玉良一愣,“你沒說錯?”
“沒說錯,就是他。”林子軒又說了一遍:“李哲偉的侄子!”
“你查那個東西乾嘛?他招你了?”左玉良來了興趣:“就算他招了你,你讓李哲偉收拾他一頓不就成了?那家夥現在見你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難道還會駁了你的麵子?”
“他還不至於讓你出手,我要查的是站在李明宇背後的人!”林子軒又解釋道。
“李明宇背後?他背後不就是夏仲坤那老色鬼嗎?你到道兒上隨便打聽打聽都能知道,還有什麼好查的?”左玉良奇怪地問道。
“夏仲坤?”
“對,盛夏公司的夏仲坤,還是個太平紳士呢!”左玉良又解釋道:“李明宇這兩年經常替他拉客,害了不少小姑娘!怎麼,他怎麼得罪你了,是不是把你看上的姑娘也給弄過去了?”
“胡說八道。我和他沒交情?我不管他是什麼太平紳士,得罪了我就沒好果子吃,我隻想讓你幫我查一查,今天晚上虎豹彆墅的酒會,李明宇跟誰一起去,又跟誰一起回來的!”
“虎豹彆墅?”左玉良道:“我知道今天晚上虎豹彆墅有酒會,你是說有人把李明宇那種爛貨也帶過去了?”
“是啊。怎麼了,不相信?”林子軒反問道。
“不是,我隻是在說是誰這麼惡心人?胡文虎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被氣得早死兩年!”左玉良叫道。
“嘿嘿,以胡文虎的地位,他知道李明宇是誰?”林子軒笑道。
“那可未必,他的勢力可是龐大的很呢?東南亞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眼睛裡。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李明宇的為人,畢竟他還有一個叔叔呢?再者說了,人家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金銀珠寶邊兒上放坨大便,你受得了?我光是聽著都難受!”左玉良惡心道。
“行啦,你這臭嘴,我聽著也難受!”林子軒笑罵了一句,“什麼時候給我結果?”
“明天!”左玉良想了想,答道。
“那好,我等你結果”。林子軒說完,剛要掛下電話,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又把話筒拿了回來:“喂,良哥,良哥。”
“他掛了?”羅嘉文在一邊問道。
“廢話!”林子軒白了他一眼,又接著撥起了號碼!
“你又有什麼事兒?我現在要去睡覺。”兩千美元,就查一下某些人的行蹤,雖然可能有關太平紳士,可這對左玉良來說依舊像是天下落餡餅,他正高興呢?所以,對林子軒把自己再次叫回來的並沒有感到不滿。
“睡覺你著什麼急呀,晚點睡困不死你。那個你順便再幫我去渣打銀行查個帳號!”林子軒說道。
“帳號?”左玉良一怔。
“對,查一查這帳號是誰的,裡麵還有多少錢。”林子軒說著,又把李明宇給他的那張支票拿了出來。
“查渣打銀行的帳號,還要查金額?人家這可是保密的!你真以為我是神仙呀!”左玉良大叫了起來。
他剛剛的好心情已經被這句話掃得精光,渣打銀行可是香港三大銀行之一,查人家的帳號。那可比查個大案還麻煩,關係不夠就算往死裡使勁兒,也未必能查得到。
“少跟我來這一套,保密又怎麼樣?你們這些偵探不就是專門去調查這些秘密的?”林子軒說道。
“你說著輕鬆!”左玉良還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想查可以,加錢”。
“兩千美元不夠啊?”林子軒惱了。
“夠是肯定夠的,可那是剛才那案子的錢。你現在又要再加碼,我當然也得加價”。左玉良捏著話筒一本正經地答道,臉上卻已經快笑開了花兒,對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在渣打銀行認識人,而且還是級彆不低的人物。
“你就不怕被錢壓死?”林子軒火道。
“能被錢壓死那是本事。”左玉良得意道:“到底加不加?不加的話,我可就掛了!”
“你要是不給我查清楚,你那三百萬的投資,我要他一分錢都回不來,你看著辦?”
“啪!”林子軒說完把電話直接扔到了話機上。
“怎麼樣?沒談妥?”看林子軒氣呼呼的樣子,羅嘉文在一邊小心地道。
“談妥了。”林子軒沒好氣兒地冷哼了一聲:“那家夥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主,我這兩千美元他要是賺不到,非得急死不可!”
“那你又有什麼好生氣的?”羅嘉文問道。
“我就是不爽!敢威脅我,老子手裡攥著他三百萬,還怕他威脅,笑話。”林子軒又把捏在手裡的支票拿起來仔細端祥了一遍,“阿文,咱們報社有沒有精通美術或者字跡模仿的高手?”
“搞美術的當然有,可這字跡模仿。。。。。”羅嘉文想了一下,抬眼正好看到林子軒手裡的支票,臉色禁不住微微一變,低聲道:“我說,你,你不是想弄個假的,坑人家的錢吧?
“為什麼不呢?”林子軒舉起支票對著屋頂的燈光又仔細看了看,接著就陰陰地笑了起來:“他既然敢指使李明宇來陰我,我乾嘛就不能反過去陰他一把?這叫禮尚往來。這段時間不發威,他們居然都把我當成病貓了。”
雖然說商業上的競爭是常有的事,可是林子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如果是正常的商業競爭他還沒話可說,現在反而是出陰招,這讓他很不舒服。這一年多他確實是出了不少風頭,可是他從沒有主動去得罪過誰。如果再說的實在一些,像他現在的模樣在富人圈子裡,幾乎都可以稱得上是半隱居了。這如果都還不夠,那些人還想怎麼樣?
李威廉看他不順眼,想先一步對付他,結果被他差一點兒趕儘殺絕。在香港混不下去,隻好跑去了馬來西亞。不過,同行之間的爭鬥顯然不能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現在,又有人想來找他的麻煩,而且還用的這麼齷齪的招數,那麼,如果他不狠狠的反擊一下,豈不是人人都以為他好欺負?那時候,他想做點兒什麼事,恐怕都會變得更加艱難。
所以,他一定要反擊,而且是狠狠的反擊。他是軍人,精通各種軍事上反擊,再加上他是從後世近乎爆炸式的信息發展的時代過來的,他能夠用來反擊的手段簡直就是數不勝數。當然,反擊的程度就要看左玉良的調查結果了。如果對方隻是覺得他太出風頭,小打小鬨地給他一點兒教,並不是真的想要訛他的錢,那他也隻會適量的反擊一下;可對方如果來真的,那他也不會客氣,不是他誇口如果狠下心來,就是胡文虎那樣“德財兼備”的大亨,他也未必不能讓其栽個跟鬥,隻不過真要像胡大亨這樣的人物也未必會在乎他這種小角色!
第二天,林子軒很晚才起床,看了一下床頭的鬨鐘,已經將近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