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孔令俊頓時被氣得麵色通紅,這次和上次被送進監獄不一樣,那次畢竟是林子軒秘密的關押,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到處宣傳,所以很少人知道自己到了香港。但是如果這次真的被林子軒告上法院?那等著自己的隻有死亡一途。像她這種身份,隻要一踏進法院,就等於是將所有的臉麵都丟儘了!而名聲和臉麵對她這種人而言,遠比許多東西都重要的多。因為她代表的不隻是她自己,還有她身後的家族,孔氏家族,宋氏家族,還有蔣氏家族,民國四大家族,跟她有關係的就有三家,而且都還特彆緊密。所以她一個人丟臉,。就等於是同時丟了三大家族的臉,雖然中華民國已經勢微,孔氏和宋氏兩大家族更是遷居到了美國,可是他們在華人圈子裡依舊有著很大的影響力,蔣jie石和宋mei齡更是絕不會允許她走進法庭一步,在大陸的政權已經失去,他們就隻剩下那一點點脆弱的自尊心了。
“我為什麼不敢?法庭本來就是裁決各種糾紛的地方!而且,洋鬼子雖然有時候很惹人厭,但他們有一句話說的好:法律麵前,人人平等!要是當年你犯的事是在洋鬼子的地盤兒,恐怕早就已經將牢底坐穿了,還有你現在的囂張模樣嗎?”林子軒攤了攤手。
依舊冷笑不停,像孔令俊這種人在前世他見的多了,也看得多了。對自己人橫蠻霸道,對外人卻又是一臉的媚相,卻又偏偏自詡了不起,身份高貴,什麼東西!還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個曾經掌管天下權利的家族嗎?
“好,你行,你有種!”孔令俊再次冷笑。
“我當然有種,至少我不管對著誰,都能站得很直!我無愧自己一個中國人的身份,你敢說你是一個真正的中國人嗎?”林子軒冷笑道。
“兄弟”
李哲偉悄悄地拉了一下正在處在憤怒邊緣的林子軒的袖子,他不知道孔二小姐是誰,這不怪他,畢竟孔二小姐的大名還沒有傳到香港。可是如果他連孔祥xi和宋ai齡,連蔣jie石和宋mei齡也不知道的話,那他就真的成了白癡了。剛剛聽到林子軒把孔令俊的身份泄露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呆了,好不容易緩過神兒來。又看到林子軒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大罵這麼一個來頭巨大的娘們兒,他隻覺得自己的血壓颶升,隨時都有把心臟撐爆的可能。
“兄弟,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就當哥哥求求你,這位哥哥我可惹不起!”
“哼!”孔令俊冷哼了一聲。她沒想到林子軒居然敢這麼不給麵子,當年來香港的時候,她和她的十七條狗搶了《大公報》那個不知道到底姓甚名誰的主編的飛機,對方也沒敢把她怎麼樣,雖然這件事最後鬨得她老爹下了台,可裡麵的情況遠比表麵複雜的多,主要是因為孔祥xi擔任行政院長和財政部長多年,國民經濟每況愈下,已經鬨得蔣jie石不滿,並不隻是她的問題。所以她也沒把那事兒往心裡去,對這些辦報紙搞新聞的文人也一直很瞧不起,覺得這些人隻會被人當槍使,或者動動嘴皮子,真要風骨的時候,卻隻會往後縮。可是她去忘了眼前這位可不單單是一家報社的老板,他還是香港警察中唯一一個華人警司,更是威震香港的地下霸主,弄得她現在不好下台。可是不下台又不行,總不能真的鬨到法庭上去,那樣的話,她這台就更沒法下了。所以雖然瞧不起李哲偉這種小角色,可這胖子的話還是讓她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怎麼惹不起了?”林子軒安慰的拍了拍李哲偉的肩膀,“沒什麼好怕的,不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毛丫頭罷了,真要是他們家大人過來,就知道到底現在誰該求誰了!”
“你說誰是毛丫頭?”孔令俊忍不住又是大怒,居然敢說她是毛丫頭,她的年紀可比林子軒要大不少呢。
“不是毛丫頭,那你是什麼?都活這麼多年了,怎麼淨乾些不著調的事情?”林子軒毫不留情地反諷了一句,“要不是知道你父母是誰,我還真看不出來您孔二小姐跟那些個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有什麼區彆!”
“你”
“刷!”
“刷!”
“刷!”
林子軒這話就像是點燃了一個火藥桶,孔令俊身邊的僅剩的一個保鏢拔出了自己的配槍,而就在同時,朱二蛋和曾和豐也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受此刺激,剛剛將屍體處理完在一旁看熱鬨的陳誌超等人也紛紛拿出了自己的警用左輪小手槍!
就在這時,之間一輛黑色的福特車,快速的向這裡開來,到了眾人跟前還沒等車子減速呢?就見民國領事高漢華,從車上跳了下來,由於車子還在行駛之中,所以將他給摔在了地上,而他也顧不得將自己身上弄整齊了,就急忙對峙的雙方跑了過來。
“二位,你們可千萬彆動手,看在我老高的麵子上,可千萬彆動手呀!”高漢華走到二人中間,對著雙方互相說道。他是真怕這二位真的開槍,那樣不管誰受傷倒黴的肯定是自己。
“對對對,大家彆動手,有話好好說。兄弟今天可是哥哥的船起航的日子,你總不能讓哥哥錯過最佳時辰吧!”李哲偉現在都有要哭的感覺了,今天是自己啟航大吉的好日子,怎麼偏偏就遇上了這麼一件惡心事兒?其他人還好說,可林子軒和孔令俊現在都被超過手槍對著,這兩個人背後可都有要命的勢力撐腰。不管是哪一個受了傷都夠他受的,要是有人死了。那他也彆想再香港再呆下去了,直接準備亡命天涯吧。可是出言相勸的話,又該怎麼說?他到現在為止都還沒弄明白這兩位到底是為什麼衝突的呢?反正不是為了撞車這種事兒。
“高領事,你放心,我會孔二小姐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林子軒卻沒有高漢華和李哲偉那麼緊張,隻是笑嘻嘻地看了一下被自己起的滿臉通紅的孔令俊一眼道:“你不是想跟我做生意的嗎?先把車錢賠了,再向我賠禮道歉,我就給你說說我到底有什麼生意!”
“我要是不賠呢?”看見林子軒主動的找到了台階,孔令俊也知道自己該是時候下台階了。
“不賠也沒關係,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等你父母,還有你姨夫和姨媽知道了我到底在做什麼生意,肯定能活扒了你的皮!你信不信?當然要是你那個當太子爺的表哥知道了的話,我想你們孔家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林子軒笑道。
“什麼生意這麼厲害?”李哲偉看了一眼孔令俊,小心地問道。看來是他也想分一杯羹。
“礦產!”林子軒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參與,因為你玩不起。”
“嘿嘿。今天本人首航,就能有你們三位大人物光臨。真是本人的榮幸,這就是我們船上最豪華的一個包間兒了,你們幾位有什麼事儘可以慢慢地談,有什麼事直接招呼一聲就行!”
李哲偉就像是一個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一樣,殷勤地打開了船上最高檔最豪華的一個賭廳,把林子軒、孔令俊和高漢華請了進去。他自己卻隻是在門口跟三人客氣了一下,然後滿麵諂媚地把艙門關上,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李sir,你用得著這樣嗎?”
陳誌超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就算裡麵的那三個人都有些來頭,也用不著這麼點頭哈腰的吧?
“你懂個屁。”李哲偉沒好氣兒地瞪過去一眼,又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腿一軟,身子就搖晃了起來,要不是陳誌超眼明手快扶住了他,指不定就要坐在甲板上了。
“李sir,你,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叫醫生呀?”和陳誌超一起的一名便衣關心地問道。船上當然要配備醫生,賭船上麵更是如此,畢竟賭徒永遠都是最容易出事兒的一群人。何況現在賭船上的那夥人又有很多都是有舊怨的,如果不是要賣李哲偉的麵子,這船上恐怕早就打成一團了。
“我沒事兒。”李哲偉無力地搖了搖手,“就是有點兒緊張過頭!”
“緊張?”那名便衣奇怪地眨了一下眼睛,他一直都呆在船上沒下去過,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林子軒在碼頭上開槍殺了兩個保鏢,這樣的事情經常見有什麼好緊張的?
“沒錯,確實挺緊張!”陳誌超苦笑了一聲,點頭應和了一下。這麼警員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他在目擊了這個案發過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其實不隻李哲偉緊張,剛剛林子軒和孔令俊兩夥人拔出槍的時候,他也緊張的要死。李哲偉怕是的林子軒和孔令俊出現傷亡,會有人追究到他這個主事人頭上,他卻害怕自己被不長眼的子彈給親吻上幾下,如果隻是傷了還好說,可如果重傷或者死了可就完了。而且不管是林子軒還是孔令俊,打了他恐怕都是白打,頂多賠點兒湯藥費或壽直接送個白包,再多了恐怕也就是個骨灰盒,哭都沒處哭去。
“這麼厲害?”聽到兩個人都這麼說。那名便衣也禁不住有些緊張了起來,看向艙門兒的眼神也變得有些畏懼了。
“好了好了,我沒事兒。”李哲偉扭扭身子,掙脫了兩人的攙扶,又看了一下兩邊兒,吩咐道:“你們兩個今天也彆到處亂走了,就給我在這兒守著。不管是誰,都不許靠近這個房間三米之內!”
“要是這兩個人的保鏢要進去跟他們見麵呢?”陳誌超心虛地問道。裡麵是什麼人他可十分清楚,兩人的保鏢有多厲害他也知道,可不敢跟人家硬碰硬。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李哲偉瞪了一眼,“真要是那幾個保鏢過來,你不會通報一聲啊?”
“我問的是,萬一隻來一邊兒的呢?”陳誌超苦笑道。
“什麼一邊兒的?”那名便衣問道。
“閉嘴!”李哲偉瞪了這小子一眼,“一邊看著去!”
“奧”那便衣摸了一個自個兒的後腦勺,不解地走了開去。
“如果隻是來的一邊兒的,你”李哲偉停了停嘴,抬頭看到陳誌超征詢的目光,先是歎了口氣,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給裡麵通報一聲,然後就把門鎖好,開溜吧!”
“開溜?”陳誌超一愣。
“廢話,不開溜,難道你還想在這兒等死?那些家夥那個是平常人能夠對付的。”李哲偉低聲叫道。
“明白了。”陳誌超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接手了這個沉重的任務。
“不過你也彆太擔心,林子軒這人雖然狠了點兒,可畢竟是自己人。而且剛剛還給我要你過去幫他的忙呢?最主要的是那個娘們兒,不過現在看他們既然敢單獨相處,打起來的可能性應該不大。”看陳誌超似乎有點兒緊張,李哲偉忍不住又開口寬慰了兩句:“而且人家願意把保衛工作交給咱們,那是瞧得起咱們,你們可給我小心點兒,我呆會兒在兩邊的過道口再安排幾個兄弟,這樣也能更安全些。不過你小子可給我打起精神來,聽到沒有?”
“放心,李sir!”陳誌超肅聲答道。
“嗯”李哲偉點了點頭,轉身邁步走了開去,可沒走兩步他卻又轉過了頭來,莫名其妙地朝著陳誌超,還有旁邊那名便衣又上下打量了一眼。
“李sir,你還有什麼事吩咐?”那名便衣問道。
“你們兩個,給我離艙門遠點兒,不許靠近門口!”李哲偉說道。
“啊?”陳誌超兩人摸摸腦袋,一臉的疑問。
“這兩個人是什麼身份?一個身後有GD,一個自己就是國民黨。人家現在是在秘談,你們想偷聽,不怕被人。。。?”李哲偉瞪眼輕斥,然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國共?”那名便衣才剛走回來,立即就被這話嚇了一跳,轉眼看了一下艙門,突然“蹭”地一下就跳了開去,遠遠地避了開去,再看向艙門的眼神也有些驚疑不定起來。而陳誌超雖然沒像他那麼反應激烈,卻也老老實實的向艙門的反方向邁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