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廣信那眼神中露出的表麵求知,內裡卻微微有些報複逼迫兼挑釁之意,林子軒輕笑了兩聲。。要是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一個大和尚,而是一個風水師或者相士之類的話,他還真不好說。因為他對那些玄門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所以跟本就無從下口,隻知道按照自己受過的多年的無神論的宣傳,說這些都是迷信。
自己雖然對於玄門的事了解的的不多,可是對於佛家的事,自己了解的還是很透徹的。這當然要感謝後世發達的網絡了。當年網絡上關於佛教閹割了中華民族血性的帖子可是數不勝數,自己雖然是軍人,但是在訓練之餘,閒著沒事兒的時候,也會在網絡上逛逛。那時候,他就看過不知道多少關於這樣那樣的帖子。當然發帖子的那些版主們對佛理知道的肯定都不多,隻是憑著自己的一知半解來發表見解,但是佛門那麼多宗派,每個宗派的理論都有著很多的矛盾點兒,所以還是被人輕而易舉的就抓住了許多不對的地方。而有關苦海的說法,正是其中之一,就連當年少林寺的主持都不能自圓其說,更何況現在這個大和尚了。
“大師,問您一句話!”林子軒笑了一下,也不理會廣信那微帶挑釁的目光,又開口問道。
“施主請說!”廣信答道。
“苦海在哪裡?”林子軒笑問道。
“我等為人,甫一出世,便身處苦海!苦海者,世間也!”廣信正容答道。
“既然世間就是苦海,那大師你說我是想活還是想死?”林子軒又接著問道。
“阿彌陀佛!”廣信宣了一聲佛號,微微皺眉:“施主您這是什麼意思?
“嗬嗬,大師不想回答,還是不能回答?”林子軒又追問道。
“阿彌陀佛,世間萬事,人人麵孔不同,想法自也不同,有人眷戀世間,有人向往極樂,有人心墮地獄,我佛有雲。。。。”
“大師你們佛祖說什麼與我無關。但我知道一點,那就是我不想死!”林子軒截斷了這大和尚意圖宣揚佛門理論的話頭,又接著說道:“大師,你剛才說苦海就是世間。那麼我的理解,苦海就是我們現存的世界,不知道對不對?”
“施主所言無差!”廣信再次合什,額頭再一次微微見汗,他已經覺察到了一點不妙。
“大和尚,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生下來就想死的。反正我是不想死,因為我還沒有在這個苦海中活夠呢?我的金錢還沒有賺夠,我的妻子還需要我來疼愛,所以我不想死。至於其他人是想死還是想活,那就不是我能夠管得了的了,我想大師你也管不了,甚至於你們的佛祖也管不了。”林子軒又接著說道。
“我肯定是不想死的。因為我也沒活夠呢?”李樂存在一邊笑道。
“我也一樣!”羅嘉文咧著嘴,支持了自己兄弟一把。
“阿彌陀佛。施主,極樂世界乃是人身後之所歸,與。。。。”廣信有點兒急了。
“與什麼都沒用。因為按照我所知的,這個世界上的人不論是受苦還是享福,他們都不願意離開這個世界。也就是你們佛門所說的苦海!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還要想那麼多呢?費那個勁兒脫離這裡做什麼?您說是不是?如果脫離苦海是成就大道的話,那麼大師為什麼不脫離這個苦海早日成就大道,為什麼還在這兒和我高談闊論呢?”林子軒笑問道。
“施主此言大謬!我佛慈悲,教人向善,”
“教人向善是好的。”林子軒再次打斷了他,“可據我所知,你們佛門是最講究因果的。說前世種善因,今世享福果;前世種惡果,今世受惡報!這也就是說,並不是你求的佛多,給的香火錢越多,佛就能賜福給你,因為這是前世都已經定好的了。而且如果我是壞人,我給了很多香火錢給佛祖,佛祖就給我賜福,那豈不是對那些被我害的人的不公平,佛是這樣的嗎?顯然不是。所以佛不是因為我的祟拜或者信仰就會改變他的初衷的!人這輩子既然已經定好了,那還脫離什麼?您說是不是?就像大師你這樣的,你還不是一樣不願脫離這個世界,因為你舍不得你現在擁有的,以及將來擁有的那些東西。”
“施主,此言差異,今世燃香火,就是為來世積福報。”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改天就去萬佛寺燒幾把香,讓你們佛門的那些老大們保佑我繼續呆在苦海,最好永遠離不開!”林子軒看了看表,也不顧廣信急得有些通紅的麵皮,乾笑兩聲就拔腿邁步,“好了,大師,我還有很多事。今天晚上家裡也還得招待客人,還得去菜市場買菜,那個有空咱們再聊,再見!”
“施主。”廣信在後麵叫喚了兩聲,但終究還是沒敢追上去。
“去菜市場買菜?你這個理由還真是彆具一格!”一行人揚長而去,李樂存回頭看了一眼被扔在酒店大門口悵然若失的廣信,忍不住向林子軒調笑道。
“我是真的得去買菜,而且是去買大白菜。”林子軒歎道。那個姓潘的女人居然想吃什麼豬肉白菜燉粉條,這種應該狼吞虎咽才吃得香的菜式也是她這樣一個女人能吃得來的?可是現在人家既然已經點了,總不能不給準備吧。當然了,他自己肯定是不會去菜市場的,反正有兩個保鏢在身邊不用白不用,就當是他們為他們所犯的錯誤承擔責任吧!
“子軒你歪理那麼多,看來以後你可要小心點兒了!”黎維嶽突然說道。
“怎麼了?”羅嘉文問道。
“廣信不算什麼。他充其量隻能是萬佛寺的二把手。他的後麵還有高人呢。他師傅,也就是那個禪覺的聽說是很能說的。而且香港信佛的人很多,子軒說的那些話雖然沒有直接抵製佛教的意思,但也算是一種質疑。加上這一次廣信在這邊兒丟了不小的臉,那些人肯定不會就這麼甘心。就算他們不會做什麼壞事,可隻要在信徒裡傳幾句小話,自然就會有損子軒的名聲畢竟,萬佛寺也做過不少善事,在香港市民之間很有名望的!”黎維嶽說道。
“怪不得這家夥能把你們這些大才子弄得連話都不敢說,他仗的就是這個吧?這不是仗勢欺人嗎?”林子軒搖了搖頭,問道。
“是啊,人家想做善事,咱們總不能抵觸!”黎維嶽歎道。
“嗬嗬,做善事是好的。可是像他們這樣的我看也就是偽善而已,他們不惹我還好說,一旦要是惹了我,我會讓他們後悔的!”林子軒笑道。
“怎麼你想用自己手中力量對人家進行打擊嗎?我可告訴你,這可不行。”李樂存奇道。身為報界的老前輩,知識份子,他其實對林子軒的許多做法都是不讚同的。因為他覺得林子軒許多事情都是在無視法律規則,而這種行為與他所持的觀念是相悖的。可是沒辦法,林子軒這個年輕人來香港才短短的兩年時間,已經成為了香港舉足輕重的人物,自己是前輩又怎麼樣,林子軒對他尊敬,那是人家敬老,可卻並不會什麼事都聽從自己的意見的。
“我才不動手呢?不過我聽說萬佛寺竟是一些藏汙納垢之所,而且又有很多的錢財。”林子軒笑道。
“你可千萬彆這麼乾呀!那樣一來萬佛寺可就毀了。”黎維嶽一聽林子軒這個話就知道他打什麼注意,所以立馬規勸道。
“放心吧,隻要他們不惹我,這個就隻能永遠存在我的腦子裡。”林子軒笑道。
“希望他們彆惹你這個瘋子。”黎維嶽歎口氣說道。
“子軒,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是哪裡人?”李樂存突然間問道。
林子軒看著李樂存,又看了看羅嘉文二人,他想知道李樂存這句話的真正意義,究竟是他想問,還是他在代替彆人在問。
“為什麼忽然間問這個。”林子軒靜靜的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想知道內地什麼樣的人家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才。”李樂存笑著答道。
“那就請李叔你猜一猜了,看看猜的對不對。”林子軒依然笑著說道。
“那好,我這個老家夥就來猜上一猜。”李樂存道,“聽你的聲音,有一點兒山東和安徽那邊的口音。”
“李叔,你這說的也太遠了吧!這兩個地方可是不挨著的。”羅嘉文在一旁說道。
“你等我說完行不行。”李樂存道,“不過我更加確信你是安徽的。”
“安徽,我曾經路過,而且我聽說他們境內有一座名山叫黃山,杜甫的詩句中曾經提到過‘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對於黃山的奇鬆、怪石、雲海我可是久仰大名呀,隻是從來沒有看見過,等以後內地那邊局勢穩定下來以後,我一定要去那裡看一看,好好領略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
“這麼說,你不是安徽人了?”李樂存道。
“不是,我是北方人。”
“北方人,那我可就不好猜了。”李樂存道:“北方好像沒有姓林的大姓呀!”
“哈哈,李叔,你這個觀點可是錯的,難道隻有那些個大家族才能培養出人才嗎?”林子軒道,“內陸那邊的中南六省的最高長官可不是什麼大家族出身的,難道他就不是人才了嗎?”
“這麼說,你和那為林總是親戚。”羅嘉文此時插話道。
林子軒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副被你們打敗的樣子道:“天下姓林的可有幾百萬人呢?我怎麼也不可能和他有關係。人家是統兵百萬的大將軍,而我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已。”
看著林子軒的樣子,眾人大笑起來。
過後,李樂存道:“子軒,咱們說歸說,關於佛門你還是要禮讓人家三分的,畢竟他們在香港的信徒不少。”
“李叔,黎叔你二老放心,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他們不惹我,我才懶得搭理他們呢?”林子軒說道。
“那就好。”
“嗬嗬,我禮讓他們幾分一是看在你們的麵子上,二來呢?是因為他們的確做過不少善事。否則的話,我連這三分都不讓!我又沒做虧心事,憑什麼讓?您說是不是?”林子軒道。
“你這話倒不算錯,可有些事不是這麼想當然的!”李樂存搖頭道。
“嗬嗬。為什麼就不能想當然。乾嘛就非把事情搞那麼複雜?就像蒲鬆齡在《聊齋》裡說的那樣,那這個世界還怎麼混?”林子軒反問道。
“蒲鬆齡又惹著你了?”李樂存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