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林子軒還沒有來的這個功夫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仔細打量這個書房,和自己曾經見過的其他大亨們的書房相比,這個書房很大,足有三十平米,裝飾的雖然不是很豪華,但是他能夠從中感受到一種厚重的感覺,整個書房裡麵擺放的最多的自然是書籍,各種各樣的書籍,擺滿了屋內的書架。書房內唯一不協調的地方恐怕就是那個多出來的專門放置不同類型美酒的架子,有紅酒,白酒,還有洋酒。
然後他就留意到了書桌上擺放著的幾本書,看看四周沒人,他走了過去,用手隨意翻看了一下,有《資本論》、《戰爭與和平》、《鋼鐵大王卡耐基的一生》、《如何做一個優秀的管理者》等等。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林子軒是一個很愛學習的人,而且懂得很多。
他又在旁邊的書架上看了一遍,任何書籍都有,而且這裡的書一看就是精裝本,如果不知道這裡是那裡的話,自己恐怕會認為身在一個小型圖書館內呢?忽然他就在靠近門邊的那個書架上,看到了一本名字叫《馬到功成》的書,而這書的作者,正是自己。自己身為作者自然知道裡麵講的是什麼。這是一本枯燥無味。,業性很強,出版以後令那個出版商血本無歸破口大罵的學術性書籍。
他怎麼會在看這樣的書?難道他也對賽馬感興趣?高占祥心生疑問,但是對於林子軒的看法卻潛移默化地有了新的改觀。
就在他遐想的時候,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從背後響起。高占祥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林子軒從外麵走了進來,徑直走到自己的書桌邊坐好,看著他道:“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要叫你來。”
“嗯。”高占祥點點頭。
“我今天去了馬場,很多人都說你是最好的騎師,隻是因為性格等方麵的原因,很不得人待見,所以我就想看看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林子軒絲毫沒有客氣的說道。
“那現在林先生見完了,我是不是該走了。”高占祥很是生氣的說道。自己本來還以為是好運當頭呢?沒想到對方居然隻是想見一見自己,這算什麼事呀!就算你是大人物,你也不應該這樣耍人玩兒呀!
“當然。”林子軒淡淡的說道。
高占祥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林子軒忽然道:“我要養幾匹好馬參加比賽,你願不願意留下來幫我,讓所有人都認識一下高占祥。”
林子軒的話語雖然很平和,但是聽在高占祥的耳朵裡卻是無儘的誘惑,讓所有人都認識高占祥,這是自己做夢都想做到的事情呀!
看著高占祥那充滿戰意的眼神,林子軒知道這個人被自己打動了。
“為什麼選中我?”高占祥問道。
林子軒笑道:“凡是熱愛賽馬的人,都會有一種不服輸的勁頭,這也是馬場最吸引人的地方。說實話,我雖然是馬場的股東,但是我很少去馬場。我今天之所以過去是因為有人相約,而且恰恰在見了你的表現之後,就有人和我打賭。所以我今天讓你來的目的,就是因為我想贏得這個賭局。而且我今天在馬場那裡呆了一天,我感受到了人們對於賽馬的激情,還有那歇斯裡地的發泄,我忽然覺得馬場不僅有趣好玩,而且還能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你可以笑話我市儈,我林子軒從不掩飾自己財富的追求,一個人隻有不斷地追求財富,創造財富,才能發揮出他最大的潛力,就象你熱愛馬場一樣,我非常地熱愛財富,在本質上來說,我們沒有什麼分彆,你說是不是這樣?”
高占祥冷靜了一下,然後才道:“也許你說的很對…”
林子軒打斷他的話,“彆給我說什麼也許不也許,那樣太含糊,太模棱兩可了。做大事情地人就要有果斷的判斷力,絕不在中間遊弋。要麼對,要麼錯,大不了從頭來過,決不能妥協!”
高占祥深吸一口氣:“其實我留下來就是想問問你剛才說要養你匹馬參加比賽是不是真地?”
林子軒看著他正色的說道:“我林子軒從來不說假話,況且這件事還涉及到幾千萬的賭金,我為什麼要騙你。你不相信我,就是說明你不相信你自己的判斷!”
高占祥:“有什麼條件?”
林子軒的眯起眼睛,眼神像針一樣刺了過去:“我剛才其實已經說了那就是幫我賺錢!幫我賺取每一分錢。”
高占祥咽了口唾沫:“在馬場賭馬有時候是需要看運氣的,不可能隻賺不賠!”
林子軒邪惡地笑了笑,指著他剛剛看得那個書架道:“我記得那裡有一本你寫的書,我雖然隻是再買的時候翻看了兩眼,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這本書寫得很好,很可惜這本這麼好的書卻讓出版社虧了很多錢。雖然書是好書,但是在香港這塊地上一本令人虧錢的好書,在人來看它絕不是一本真正的好書!你寫得再天花亂墜也沒有用,因為它不能給出版社帶來利益,出版社不會賠錢出版它,它就不能被很多人看到,很多人看不到它,它就隻是一堆沒有用地廢紙,唯一的結局就是放在路邊的廁所裡讓人使用!我找你來自然也是為了幫我賺錢的。”
高占祥是一個聰明人,他從林子軒的話裡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可是這畢竟是和自己的理想有著差彆的,所以他地思想在努力地掙紮著。
林子軒看著靜靜的站在哪兒,什麼也不說的高占祥繼續說道:“你很有原則,這一點兒我很佩服,畢竟現在的香港能夠堅持原則的人不多了,這是一個很可貴的品質,但是保持它的前提是你得有本事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但是現在很顯然你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你當然可以說你不吃飯,不花錢,但是你的妻子兒女呢?聽說你的兒女因為交不起學費即將被學校退學了,要知道小孩子沒學上是很可憐的。你混了這麼多年應該明白現實是很殘酷的,尤其是香港這個地方。你自己可以堅持你的原則,但是你周圍的人有幾個會給你拍巴掌鼓掌,讚美你不弄虛作假的高尚品質?他們都在看你的笑話,看你這個七尺男兒連自己的妻子兒女都養活不了,想做首席練馬師麼?做夢去吧!雖然你現在放棄了原則,但是最起碼你的家人和你可以過上好日子。要知道你自己一個人承擔痛苦,總要比一家人承擔痛苦要好得多!”林子軒現在是越發的鄙視自己了,為了錢自己已經快要將自己的底線給丟棄了,他發現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在引誘小孩子犯罪的壞叔叔似的。
高占祥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說的都對,可是‘作馬’這樣的事我是這的做不來!”
作馬就是在賽馬比賽中讓騎師“勒馬”或者使用彆的手段陷害競爭的賽馬,簡單一點的是給它吃瀉藥,或者打針,這就好像賭博中的出老千一樣。高占祥就是因為不願意作馬,才被馬家給棄之不用的,從而找不到工作,淪落成如今模樣的,因為現在的社會風氣就是如此,每個人都在作馬,你不用自然會有彆人做,既然你不能給我帶來足夠的利益,我為什麼要用你,而不用那個為自己帶來巨大利益的人呢?
林子軒現在真恨不得在他的頭上狠狠的砍上一刀,看看他的腦子是什麼做的,這麼不開竅:“到現在你還分不清楚狀況,不是我強迫你作馬,是現在整個馬場都在作馬,大家都想賺錢,都想不勞而獲,你不作,彆人會作,你想一輩子當輸家,我林子軒可不想,我隻能做贏家,而且是大贏家!”
高占祥沉默了,難道生存真的比理想還要重要?自己最厭惡的就是在馬場“作假馬”,沒想到到頭來獲得的機會還是要“作馬”!
林子軒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歎口氣道:“知道我這一次打賭地對象是誰麼?就是曾經傷害過我們的英國人,我林子軒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是對於外國人的痛恨應該不比你們少,這一點兒隻要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所以我要贏他,我要讓他知道中國人在馬場上照樣是所向無敵的。而你,就是幫我狠狠的教訓他們,用你訓練出來的馬的馬蹄將他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用你自己的力量親自打敗他們,到時候人們記住你的隻能是豐功偉績,至於其他的,沒有人會問。一個人有原則的有理想沒有錯,錯的是他必須要在一個公平的合理的機製下才能實現他的理想,也許香港馬場不久的將來會杜絕一切地作弊手段,你的理想會實現。但是它決不是現在,因為現在的香港大環境就是這樣。”林子軒知道對付這樣死腦筋的人就要軟硬兼施,隻有這樣才能令他屈服。
果然沉默片刻以後,高占祥終於抬起頭,咬牙道:“我可以幫你擊敗那個英國人?但是你現在甚至連個馬房都沒有!沒有一匹馬,你怎麼和人家去鬥啊?”他說出了心中最後的疑問和顧慮。
林子軒挑挑自己的濃眉,眼睛中乍射出強大地自信:“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麵包會有的,啤酒會有的,馬房和馬王都會有地!現在我就是缺一個好一點的首席練馬師!”眼睛希翼地盯著高占祥。
高占祥終於表態了:“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說到練馬,還很有一些心得,在香港馬場我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林子軒伸出一隻手,邪惡地笑道:“你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就是說已經願意加入我的團隊了。我雖然沒有什麼的的本事,但是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你絕對是個人才,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發揮出潛能的人才。不過現在我要你拋開你的仁慈,你的善良,還有你那清白無瑕的道德品質。一切向錢看,向豐厚的利益看齊,不要顧慮自己地頭上會不會長出犄角,也不要顧慮自己在彆人眼中是不是高尚完美和偉大,我要你變成一個魔鬼,一個讓所有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的魔鬼。總之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我們所有的對手都害怕,都發抖,讓我們兜裡地荷包高高的鼓起來!這就是你現在唯一要做地事情。”
高占祥聽著林子軒這樣違背常理的“教導”,渾身不由自主的泛起雞皮疙瘩,心中更是感到有些不妙。
“你要知道在資本主義的世界裡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邪惡,而是貧窮!因為貧窮會讓你沒有自尊,沒有自信,喪失鬥誌,讓你一輩子翻不了身,這一點兒在香港尤其如是,這裡的人隻敬羅衫不敬人。所以為了讓所有人都敬畏我們,我們隻能變成魔鬼,因為魔鬼的做事方法就是沒有原則,以及他們不擇手段的行事途徑,你說,這樣我們還我們會輸麼?”
看著林子軒宛若惡魔般的獰笑,高占祥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極度深寒,但此刻被這樣的惡魔拖下水是自己唯一的選擇,很簡單,隻有他,能看得起自己!
送走高占祥,林子軒招呼幾個已經在自己書房外呆了半天的人進來商談事情。
每到談論事情的時候,他就喜歡集中大家的想法來解決遇到的難題,因為他堅信人多不僅力量大,頭腦的主意也一樣的強大!不同的問題,他需要想不同的人進行詢問。如果是商業上的問題以及報社的問題他喜歡詢問羅嘉文以及報社的一乾人,雖然幫不上自己什麼大忙,但是偶爾出個主意還是頂用的,如果是警察內部的問題,那就得向李哲偉進行谘詢了,至於其他的社會上的問題隻能是向劉金定,劉廣田等人進行谘詢了。
這次的事情也一樣,林子軒從馬場回來以後就將劉金定、劉廣田還有吳老四叫了過來,之所以叫吳老四,是因為這個家夥曾經是個二世祖,雖然敗家,但是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獨特的看法,而且是自己手下這些人當中,最具商業頭腦的一個。
劉廣田這個林子軒手下的第一大將率先走了進來,緊接著是劉金定,吳老四當然還有充當保鏢的馬嘯天,
最近劉廣田明顯發福了,自從代林子軒執掌西九龍警署以後應酬也多了,每天晚上不用回家,不是住酒店就是有人給他在賓館開了房間,每每還有漂亮小妞陪著,這日子過得舒適啊。
一進門,林子軒隨手指指前麵的椅子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坐下,然後開口先向劉金定問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之所以問劉金定是因為他掌控著林子軒地下世界所有的生意,也就是所有臣服林子軒的道上實力,都歸劉金定管轄。而且他還是林子軒手中情報組織的掌門人,所以一有問題自然是向他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