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誰說的?難道沒有聽說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句話嗎?”示意戚明銘不要停繼續幫自己按摩之後,林子軒又笑嘻嘻地問道。
“這,”戚明銘本來想回一句“這個日本有什麼關係的時候”,可聽著林子軒的語氣,她卻又有點兒拿不準了。
“其實有你這樣的想法人的都錯了,日本人的底氣根本就不是咱們現在看到的這樣,他們的根基厚實著呢?”林子軒輕哼道。
“你這麼看?”戚明銘停下手,俯身趴到了林子軒的身邊,秀目直盯著他的臉龐,“有什麼證據?”
“要說證據,我還真沒有。我之所以能夠做出這個論斷是因為人家日本能夠憑借一國之力來對抗整個世界,如果沒有厚實的底蘊,你就是打死他們,都不敢和世界第一工業強國美國開戰。”林子軒笑道。
“你說的也對,不過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吧!如果他們的底蘊那麼深厚,美國還能夠那麼放心嗎?”戚明銘問道。
“算不是猜,應該說是預測。美國其實知道日本的底蘊有多深厚,甚至是比日本人自己還了解的很透徹呢?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想給日本的經濟解綁,讓他們成為美軍在朝鮮的後勤基地。如果我們不是了解日本的底蘊,你以為憑借老蔣的為人,他會和我合作,想儘一切辦法來阻止日本複蘇嗎?因為他知道一旦日本複蘇了,那麼他在美國人心目中的地位就會下降,更重要的是作為反法西斯戰爭的重要領袖之一,他也絕不會允許日本重新複蘇。”林子軒笑道。
“你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噢,我忘了,你林大老板在世界範圍內還是一位鼎鼎大名的‘預言家’!”戚明銘說到這兒忍不住失笑。
林子軒對朝鮮戰爭的進程預測之準,一直都讓許多人感到奇怪。甚至有些西方國家的報紙還無奈的發表聲明,聲稱“朝鮮戰爭的最高指揮官與其說是兩國首腦,不如說是林子軒,這場戰爭就是林子軒指揮下的一場表演,而林子軒自然而然就是這場表演的總導演,而中美雙方都隻是他指揮下的演員。”因為朝鮮戰場上的戰與和,從來沒有脫出過林子軒的“預測”。而事實也差不多就是這樣,就像幾個月前中美雙方在開原舉行談判,所有人都以為林子軒預言的和平就要來了,可這家夥偏偏說兩家談不成,還會爆發小規模的衝突,然後再換個地方繼續談判,結果真就像他說的那樣,因為存大較大分歧,開原談判無疾而終。而後雙方又進行了好幾次的小規模的試探行動,因為是試探性質的,所以雙方的傷亡不大,甚至是沒有出現傷亡。而不久之後,有記者率先爆料,說是兩國有意在另外的地方重新開始談判。
“預言?嘿嘿,這算是什麼預言呀!這件事在很多的目光長遠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以及那些個專門研究這件事的專家眼裡這又算得了什麼?你在這兒說說就行了,要是讓彆人聽到還不把人家笑掉大牙呀!”林子軒搖頭笑道。他當初也曾為自己能獲得“預言家”這麼一個有點兒拉風的綽號,而那麼小小地自豪過幾天,可是沒過多久他就明白了,其實戰爭的走向對那些真正的專家們來說並不是多麼難以預測的事情。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誌願軍的參戰打了美軍一個措手不及,讓美國人感到吃驚的話,那五次戰役之後的事情發展其實已經並不難猜了。至少就他所知,歐美有許多人都已經意識到美國被拖入了戰爭的泥潭,就連美國人自己也明白再打下去除了繼續耗費軍費和人命之外,已經很難再取得什麼勝利了。他們之所以還接著打,一方麵是因為世界第一軍事強國的麵子問題,另一方麵就是某些人還存著所謂的僥幸心理,總覺得中國武器不先進,後勤又嚴重供給不足,而以美國人強大的海陸空力量,隻要稍微再加一把勁兒,他們或許就能成為笑到最後的那個人。而這種觀點的持有者之一就是現任美國人在朝鮮戰場上的主力第八集團軍司令範。弗裡特。這位美軍司令最喜歡作的,就是讓手下的士兵們拿著五倍於平常的彈藥量,依仗強大的後勤和優勢的火力欺負誌願軍,可惜,他倒是如願以償的達到了“仗勢欺人”的地步,可是留在大後方的那些美國議員們卻不滿意了,覺得這樣做太浪費了,因為現在的補給都是從萬裡之遙的美國本土運輸過來的,雖然供應不缺,但是太費錢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後世美國要讓日本經濟複蘇的原因之一,因為美國需要日本的工業為自己的士兵提供物資,因為他們希望日本成為他們的兵工廠。
“不說這些了。”戚明銘輕輕揉搓著自己纖細的手指,“你真覺得日本還有希望?”
“這個世界恐怕沒有比自己更加的了解日本了。”林子軒說道,說到這兒,林子軒不僅想到後世那個飛速發展的日本,借著朝鮮戰爭的契機,日本經濟快速的複蘇,短短二十年的時間就超越英法德等國,成為了僅次於美國的第二大經濟體。甚至在八十年代還出現了日本企業要買洛克菲勒中心的現象,而為了製止日本經濟的侵略,以美國為首的幾個國家簽訂“廣場協定”,迫使日元貶值,造成日本經濟泡沫的現象。
“說說看,你對日本怎麼了解的這麼透徹?”戚明銘不相信的問道。
“你知道日本人對他們的教育有多看重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輕輕把眼前這個男人放到自己大腿上的胳膊拿開,戚明銘又眯眼笑道。
“那我就告訴你。”林子軒突然翻身仰躺到了床上,眼睛直直地盯向了艙頂的天花板:“日本從明治維新開始,至今已經有八十多年,而中國從1893年也就是光緒年的戊戌變法至今也有近六十年。在這段時間裡,中日兩國各自都經曆了很大變化,唯一不同的是,日本始終重視教育不變,而中國則始終沒有把教育放在首位。根據我調查的資料,明治初年,也就是公元1873年,日本男女受過義務教育的人數連他們全國三分之一都不到;而到明治三十五年,也就是1902年,日本義務教育的普及率已經高達80%;可咱們中國呢,1911年辛亥革命的時候,國民識字率隻有15%,記著,這還隻是識字率,而不是這些人都受過義務教育;之後,中國在甲午戰爭之中戰敗,向日本賠款白銀2億兩,他們將這比錢的絕大多數都用於了國家的教育。還有就是,他們國家在戰敗的時候,也並沒有放棄教育。我再來香港之前,曾經親眼見過那些個等待遣返的日僑,他們在等待遣返的時候,雖然他們都很灰心喪氣的,但是對於孩子的教育並沒有減少。甚至有的家庭為了能夠讓自己孩子受到教育,不惜將自己身上所帶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就是為了換上幾本日本的教科書。”
“你在背曆史嗎?”戚明銘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揉了揉林子軒的太陽穴,“這些東西我不喜歡聽,聽了難受。”
“這沒有什麼難受不難受的,因為這是教訓,這是曆史。忘記曆史,就意味著背叛。這百多年的曆史給了咱們中國多少教訓,這麼重要的受教育的機會,你都不想聽,你不怕以後被人罵成沒心沒肺?”林子軒轉眼斜視了這個女人一眼,笑問道。
“按你曾經在報紙上發表的言論說,你這叫無限製的上綱上線。我隻是說聽著難受,不想聽,可沒說會忘啊。我相信這段曆史任何中國人都不會忘記的。”戚明銘輕輕說道,也依舊輕輕幫林子軒揉著太陽穴。
那可不一定,在你們所謂的tai灣,就有好幾個人公開承認自己是日本人,日本當年對中國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林子軒心道,而且是每次一想起這個就恨不得現在找上那個叫什麼李什麼輝的家夥,狠狠的教訓他一頓,然後將他扔到太平洋裡喂魚。
當然這也就是林子軒自己隨便這麼一想,現在的他完全有能力做很多事情,根本就用不上這樣最低級的方式,所以也沒再這個問題上糾纏,“咱們剛剛說到那個兩億兩賠款了,是不是?你知道對這兩億兩白銀,當時日本人是怎麼做的?他們的明治天皇又是怎麼說的?”
“你說!”戚明銘道。
“明治那個老不死的說,這筆錢一點也不許瞎花,全部用來辦教育,辦小學,就是在偏僻的農村也要辦一所像樣的小學。”林子軒感歎了一聲,“就這樣,日本靠這筆錢奠定了教育的基礎。雖然二戰的時候,他們敗了,可到去年,日本每個小學生的教育經費依舊高達兩億日元,你想象到過沒有?”
“兩億日元?”戚明銘驚訝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日元不值錢,身為戰敗國,日本人的鈔票除了在本國還可以使用,其他的地方根本就花不出去。尤其是美國宣布將要低價拍賣日本的工業之後,日元在世界貨幣市場更是大幅貶值,更加無人問津。兩億日元放到港,估計也就隻值兩百港幣,頂多夠一個四口之家過上一個月的。但是不要忘了,這兩百港幣隻是攤到一個小學生的教育上,在這個時期,一個小學生一年就用掉可以支撐一個四口之家一個月生活費,對許多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戚明銘在tai灣呆過幾年,她知道,即便是集中了小半個中國財富的tai灣在小學生的教育上也遠遠達不到這個標準,就更加不要說窮困的大陸了,至於香港,也是一樣。
“知道厲害了吧?”林子軒又笑問道。
“他們可真舍得,難道就沒有反對嗎?”戚明銘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依舊感到有點兒難以置信。
兩億兩白銀辦教育,戰敗之後,國家經濟凋敝,卻依然在教育上投放這麼大的資金,這要是放到中國,那些掌權者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把這些錢瓜分殆儘。就算有點兒良心的,頂多也就是放到什麼工廠之類的建設上。教育?抱歉,活了二十幾年,戚明銘還真沒見過有哪個中國高官真正關注過這些事。相反,倒是有許多外國人跑到中國來開辦學校的。
“也不能說沒有,但那畢竟是少數,而且不管是他們的天皇還是他們的臣民,都深深地知道,隻要堅持辦好教育,他們就隨時能夠擁有大量的人才,而隻要有人才可用,再加上那麼一兩個適用的機會,他們就可以憑借這些人才重新迅速地崛起。”林子軒苦笑道。
日本在教育上的投資以後還會更大,他曾聽說,八十年代初的時候,日本小學生每人每年的教育經費就已經達到了將近兩萬元人民幣。每人兩萬元,要知道當時在中國如果有人有兩萬塊已經算是很富有的人了,所以仔細想想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呀?這還不算,八十年代初,日本小學教師之中的大學畢業生就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五十,而中國呢,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還有無數的民辦教師,而且這些教師還不被國家所承認。除此之外,在大學生的培養上,即便是到了九十年代,中國每萬人也隻有不到二十個,日本當時卻已經有了兩百多,當然這也與他們國家的人數少有一定的關係,但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而在極為重要的農業大學生的培養之中,到2000年,中國每一萬人口隻有幾十人,日本則高達幾百人。身為國家最基礎的教育事業上就相差如此巨大,中國在許多方麵落後於日本也就情有可原了。
“怪不得你還是看好日本,他們如果能這麼堅持,以後確實還是大有可為。不過現在連美國都看不慣他們,你就不怕你的投資會長時間收不回來?”戚明銘輕輕拿開林子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一次撫上了自己背部的怪手,問道。
“那你也太小看美國人了。”林子軒搖頭失笑,一邊繼續不屈不撓地把手伸向身邊的美女,一邊解釋道,“他們之所以會拍賣日本的工業,最主要的原因其實並不是他們看不到日本的作用,相反他們很清楚日本的作用,但是他們國內現在的政治形勢太過詭異了,加之受難畢竟是日本,而非他們自己的國家,所以美國的那些政治勢力暫時都不願意惹這個麻煩。但是隻要這股歪風邪氣一過,那些人精肯定會在第一時間糾正現在的錯誤。”
“所以,到時候日本經濟肯定會在美國的幫助下迅速的得到複蘇,是不是?”戚明銘問道。
“沒錯,而且以現在蘇聯,還有新中國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美國為了自己本土的安全,必然會想方設法加強自己在遠東地區的島鏈防線,這也就說所說的第一島鏈。而日本身為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如果他們還僅作為一個農業國家存在的話,那麼美國無疑將承擔起一個巨大的包袱。這樣一來不光是美國的那些政客,就是普通的美國老百姓也不可能樂意。所以一旦放開對日本的工業發展限製,美國肯定還會大幅度的朝日本輸血。到時候日本就不再是普通的經濟複蘇,而極有可能會得到巨大的發展,甚至有可能一躍進入經濟最發達的國家之流。”林子軒答道。
“你肯定?”戚明銘問道。
“當然,我說過我對於世界局勢是很有研究的。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把這些話記下來,製成一份兒對話筆錄,我簽名。如果將來我說的不準,你隨時可以來找我要損失費。”林子軒笑道。
“你這人啊!總是油腔滑調的,怪不得秋怡姐總是懶得理你,真不知道你家裡那兩位怎麼會看上你呢?”輕輕白了林子軒一眼,戚明銘突然又重重地往他的肚子上一拍,“趴好!”
“叔叔,這小日本兒都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是滿身流油啊!你說林子軒他到底是想買他們哪一家?”
誰也沒有想到,甚至就連林子軒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這些大人物想著該如何對日本的那些工業下手的時候,“阿波羅公主號”的另一間豪華客艙內,一個大胖子也正帶著他那不成器的侄子考慮著同樣的問題。而這兩個人自然也就是“阿波羅公主號”的大股東,通過林子軒的關係前段時間晉升為香港警務處下屬的西九龍總署新任總督察李哲偉,還有他那個賭船經理的侄子李明宇。
隨著李哲偉晉升總督察,林子軒也晉升為高級助理處長,連升好幾級,成為了香港第一個華裔助理處長,打破了香港自英國統治以來一向有英國人擔任高級職務的慣例。他們之所以給林子軒晉升官職,從根本上來說還是忌憚林子軒,畢竟林子軒現在已經成為了香港真正的無冕之王,這樣的林子軒要想給他們找麻煩那簡直太容易了,所以為了不讓林子軒再給他們搗亂,他們也隻能給他提升職位了,把他給高高的供起來。而林子軒也知道他們的打算,再說林子軒也早就打算將自己的重心轉移到商業上來,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林子軒獅子大開口,就和他們要求將李哲偉升任為總督察,接任自己在西九龍的位置。因為林子軒的根本就在西九龍,而能夠在自己離去之後能夠接任自己不使局麵出現動蕩的人,隻有李哲偉。至於劉廣田等人,無論從資曆上,還是級彆上都是不夠的。不過他也趁著找個獅子大開口的機會給緊跟自己的這些人每個人都升了升職,而為了使林子軒同意警務處的調令,警務處隻能同意林子軒提出來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