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以往獲得的情報分析,這個林子軒是一個很有主張的家夥。他如果不願意跟蔣氏父子進行合作的話,就算是蔣總統親自出麵都不可能強迫他同意,所以這一次到tai灣,並且住進總統府,我們懷疑,他極有可能確實是懷有合作的意向。”歐文斯身邊的助理弗雷迪翻看了一下手裡的文件,插口說道。
“如果隻是蔣總統為了上次澳大利亞的事情邀請他到總統府居住呢?畢竟林子軒在澳大利亞鐵礦上給他們的利益,足夠他們開懷大笑的了。而且我們都知道那個光頭不僅是一個非常強硬,而且還是一個善於做作的家夥,林子軒此次來就算不願意跟他合作,他也可以讓所有人覺得事實正好相反。”湯普森反對道。
“這一點我們也考慮過,可是你們隻注意到了蔣光頭和孔祥xi這兩個人的厲害,卻忽視了林子軒本身也是一個頭腦精明鱷,而且目光長遠甚至是一個非常擅於策劃的人。”弗雷迪也立即反駁了過去,“短短兩年,他已經成為了威震東南亞的著名人物,在香港他的話語權甚至比港督還要大。我們可以相信,等新成立的哈默斯利鐵礦公司正式上市之後,他立即就可以成為整個亞洲甚至是整個世界最富有的人之一。而在此之前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察而已。”
“那隻是他運氣好,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西澳洲的皮爾巴拉擁有巨大的鐵礦儲藏。”湯普森的語氣有些悻悻,“如果是我,我也可以做到。哪怕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乞丐,隻要他發現了,根據澳大利亞的法律,他也可以擁有那片礦區的優先開采權,同樣也可以很輕易地成為億萬富翁。”
“那幾個月前的香港社團事變呢?你又怎麼解釋?”弗雷迪又反問道。
“香港社團事變?”喬治顯然不太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所以詢問地看了歐文斯一眼。
“哦,這是林子軒在背後策劃並主導,然後由香港的華人警察聯合動的一場對香港社團的清理活動。”歐文斯苦笑了一下,“我們親愛的英國盟友派在香港的總督政fu在這場事變中沒有起到哪怕一丁點小的作用。不僅如此,在事件的最後階段,他們還被林子軒利用各種手段逼迫著把那些社團頭目,還有他們的親信全部驅逐出了香港,結果這個舉動讓林子軒在香港的地位更加的牢固,現在在在香港雖然不敢說全部警察但是最起碼那些個華裔警察全部都是聽他的,他現在已經成為了香港名副其實的無冕之王。”
“香港的社團好像有很多。”喬治還是有點兒疑惑,“據我所知,就連香港政fu也不敢輕易地觸動他們。”
“就因為如此,所以才更加顯示了林子軒的能力。”弗雷迪接下話頭說道,“他很準確地找出了香港那些社團的弱點,然後利用自己以及那個李哲偉在香港警察中的威信,對那些個社團老大實施了相當高明的“斬首戰術”。現在,不僅全香港的警察,就連那些殘存的社團也都不得不向他低頭臣服。而且他在這件事情之前他讓自己早前就控製的兩家大社團進行轉型,現在那兩家大社團已經向正當公司轉型成功。”
“但不管是在tai灣還是在日本,林子軒都沒有什麼基礎。他隻是孤單單的一個人,難道你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做出跟在香港一樣的成績嗎?”湯普森又接口問道。
“那可難說,他在香港也是一個人闖出來這麼大的場麵。不過tai灣、日本與香港可不一樣,這也正是我們懷疑他此次來tai灣與蔣氏父子進行合作的原因。”弗雷迪聳了聳道,“這個家夥從賺取他的第一桶金來時,他最擅長的就是借助各方的勢力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蔣氏父子恰恰可以提供給他所需要的一些東西。”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林子軒不可能跟蔣氏父子進行合作。”湯普森有點兒詞窮,就像弗雷迫所說的那樣,林子軒不管是在tai灣,還是在日本都沒有任何可以借勢的地方,如果不跟蔣氏父子進行合作,說不定就會被人耍上一把。畢竟誰都不會相信負責拍賣日本工業的駐日美軍當局會那麼輕鬆地讓所有人得到各自想要的東西。這不是信不信譽的問題,而是出於國家利益的必然考量。
“其實我也很讚同湯普森先生的意見。”坐在歐文斯對麵的還有一個頭花白的老頭兒,相比起其他幾個人,他顯得很沒有精神。但是他一開口,其他四個人立刻就把眼神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湯普森和弗雷迫還不算覺地挺直了腰。
“阿德裡先生,能說說您的理由嗎?”開口的是喬治,這位美軍準將對這個老頭同樣很客氣,甚至還有些尊敬的意味在其中。
“人的性格決定了人的命運,同樣它也決定了人們做事的態度。”阿德裡輕輕端起了眼前的咖啡,“那位林子軒先生,根據各種情報分析,我可以確定,他是一個純國家利益至上的人。”
“可您說林子軒有可能不會跟蔣氏父子進行合作。”弗雷迪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國家隻是一個名詞,它並不一定代表著GMD政fu,它還有可能代表了GD,也就是現在的大陸政fu。”湯普森忍不住遞了一個白眼過去。
“湯普森先生說的對,中國不是僅僅一個tai灣就能夠代表的,雖然聯合國目前隻承認GMD政fu,可是我們卻不能無視大陸那個政fu的存在。畢竟,GD現在控製了絕大部分領土,甚至他們還在跟xi zang的那些人進行談判,並且很有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再控製整個xi zang,將他們的旗幟插到印度的邊緣。”隻要仔細聽就能夠聽得出來阿德裡的語氣裡有著一點點不甘,但他很快就把話題重新轉移了過來,“所以,想要推測林子軒有可能會采用什麼計劃,會不會跟蔣氏父子的國民政fu進行合作,隻需要考慮一下這種合作會不會有利於整個國家的利益就可以了。”
“整個國家?這怎麼可能?”弗雷迪忍不住反問道。中國現在分裂成了大陸和tai灣兩部分。而且這兩個部分的掌權者又是生死仇敵,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有人取得一個利益的折衷點?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阿德裡先生,能幫我們解釋一下嗎?”歐文斯也忍不住問道。他隻是一個總領事,雖然在外交領域見識過許多在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想要同時讓兩個勢同水火的勢力同時做出一個答案,對他來說依舊是一個非常難以理解的題目。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什麼不肯能的事,隻在於我們願不願意去尋找。”阿德裡輕輕喝了一口咖啡,抬眼著到眾人依舊是一副不明白的眼神:“你們難道忘了?林子軒不僅僅跟GMD的關係不錯,他跟GD之間同樣擁有非常深厚的友誼!”
眾人頓時沉默下來,他們剛剛忽略了這個問題,可現在經阿德裡一提,他們才現這個問題的重要性。以前的時候,林子軒能同時交好國共兩黨,大家隻是認為他長袖善舞,八麵玲瓏。可是他們畢竟不是一般人,林子軒被蔣氏父子用炮艦接到tai灣的時候,GD廣東省大佬葉總甚至對葛量洪發出了戰爭的威脅,雖然這隻是威脅,並沒有實際行動,再加上林子軒很快就從tai灣回去了,可是隻要精明的人就能夠知道,如果當時老蔣依舊強行把那林子軒留在tai北,大陸說不定真會派兵占領香港。彆說戰爭了,大陸占領香港根本就算不上戰爭。隻要葉總隨便派幾個連或者個把營的隊伍到羅湖口岸哪兒一站,順便再擺上幾門炮,就足夠把整個香港弄得雞飛狗跳,到時候說不定香港經濟會再次陷入低迷甚至崩潰,香港的一切都會失去控製。麵對GD高層的戰爭威脅,如果誰還認為林子軒是一個左右逢源的人?那也太瞧不起GD的那些領導者了。
如果說那時候林子軒還沒有表明要跟tai灣進行合作,更沒有爆出皮爾巴拉鐵礦區的事情,可這幾件事情之後呢?GD的代表依舊在林子軒家常來常往,過往甚密,這代表著什麼?很顯然,GD方麵並不願意因為林子軒跟tai灣的合作而放棄對方。這在意識形態分歧極為嚴重的今天,顯然是極度罕見的。GD為什麼這麼做?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林子軒值得他們這麼做!林子軒為什麼值得他們這麼做呢?那是因為林子軒的手裡有著讓他們不得不這樣做的利益。
“利益的折中點?這家夥找到了GD和GMD之間利益的折中點?這怎麼可能。”湯普森忍不住捂著腦袋驚叫起來。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在號稱最自由民主的美利堅合眾國,名字裡隻要有一個“紅”字的,都要趕緊刪除,三歲的孩子拍廣告都要先宣誓效忠國家,對立如此嚴重。現在自己卻聽到了在兩個一黨專政,獨裁統治的地方,有人能同時腳踩兩隻船,而且還混得風生水起,他怎麼能不吃驚?
“不是利益的折中點。而是他能讓GD和GMD都滿足於他提供的利益,而為了這些利益,GD和GMD甚至都不願意計較他跟自己的敵人交往的事情。當年他們雙方不是還曾經共同抗過日嗎?”阿德裡補充道。
“什麼樣的利益,能讓GD和GMD都不在乎他與自己的敵人交往?”喬治忍不住問道。同時跟敵對的雙方交往並不是新鮮事,可能夠做到這些的都是一些在政治或者經濟方麵數得著的大人物,而且就是這些人也都不敢明目張膽的這麼做。可林子軒不一樣,那家夥跟GD和GMD的聯係在香港甚至在全亞洲範圍內,幾乎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可他的勢力除了在香港有點用之外,在其他地方的影響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GD是先跟林子軒取得聯係的一方,卻能容忍林子軒將哈默斯利山穀的利益白白奉送給GMD一部分,這可不是簡單的左右逢源,而是切切實實地在增強國民政fu的實力,大陸政fu為什麼會沒有反應?林子軒又憑什麼這麼做,又怎麼能做得到?
“我穿洋過海從倫敦來到香港,就是想找出這個答案。”阿德裡輕輕笑了一下。
“難道林子軒也已經引起了你們軍情六處的重視嗎?”歐文斯輕噓了一口涼氣。軍情六處,英國最神秘的情報機關,在英國的地位與美國中情局相差無幾。二戰期間,由於美國在情報方麵的弱勢,還被迫向軍情六處學習,戰後也依舊如此。結果一不小心,把蘇聯克格勃派到軍情六處的間諜也給請回了美國。
最後,連原子彈的秘密都給人家弄了回去,使得蘇聯也製造出了原子彈,擁有了在高端武器上跟美國叫板的實力。雖然這也顯示了克格勃的厲害,可是那些克格勃特工可都是正宗的英國人,從頭到尾都是由軍情六處訓練出來的,之所以會向蘇聯效力,隻不過是因為他們被軍情六處看中之前就已經信仰GD罷了。當然了,這些東西也不是歐文斯能知道的。身為總領事,他隻知道軍情六處的情報能力現在還遠比中情局厲害,在二戰之中取得了大量的情報,為盟軍最後打敗德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不重視不行呀。在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他已經將香港的大部分權力摟取到了自己的手中,港英政府甚至已經成了擺設。而且,GD還願意為了他向香港出戰爭警告,如果這還不足以引起我們的警惕的話,軍情六處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阿德裡歎道。
“但是你現在卻來到了tai灣。”湯普森道。
“沒錯。”阿德裡笑了一下,“因為我根本沒法去大陸展開調查,就是廣州也不行,恐怕隻要我一踏進大陸的土地,就會被他們給抓住了。而在林子軒一手遮天的香港更是無所下手,所以隻好一路上跟隨著我們的主角一起行動。”
“您打算怎麼做?”弗雷迪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阿德裡聳了聳肩,“這一切都要取決與林子軒的行動。”
“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林子軒的加入有可能會破壞我們已經製定好的對tai灣的計劃。”喬治從先前的驚訝之中回複了過來,趕緊提出了自己的正題。
“其實,計劃的本身就是被用來打破的。在我看來你們的這個計劃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阿德裡笑了一下,“蔣氏政權的行事風格是什麼樣的,經過這麼些年所有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們不可能獲得美國華人的支持,雙方之所以願意合作,隻不過是有共同的利益罷了。而且既然那些華人大都是身在美國,你們完全可以通過影響那些華人財團而反過來控製蔣氏父子,這一點對你們來說很容易,不是嗎?”
“美國的華人非常團結,而且現在的社會形勢也讓他們跟政fu的對立情緒變得非常嚴重。”喬治有些尷尬地說道。麥卡錫主義的盛行讓美國的社會產生了大量的矛盾,排華隻不過是其中比較不起眼的一項。
“就是說,你們現在很難對他們施加影響。因為華人在美國的境況已經很糟了,甚至比當年的化工都厲害,對嗎?”阿德裡笑道。
“倒是還沒有到那種地步,不過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我想恐怕遲早有那麼一天的。”喬治無奈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應該去找你們的總統。”阿德裡撇了撇嘴,“因為,如果不改變現在的政策,你們就算做得再多都沒有,那些華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失,他們肯定去尋找一個能夠給他們提供庇護的勢力。這個勢力不是蔣氏,就有可能是GD。因為隻有他們是華人掌控的政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