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詫異,”王卿染負手搖頭,“天行主持書法登峰造極,我等不及多矣,更當仔細品鑒,取之長處勉之。”
“道不同,”徐嬌顏再次搖頭,“書法與我,隻是怡情,並不會花費太多精力。”
“原來如此。”聽到徐嬌顏的話,王卿染才記起她女子的身份,笑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又半個時辰過去,快接近午時,天行主持還未出現,有人等不及了。
“小沙彌,”一懸袍男子招呼來一個小和尚,“我來問你,傳聞天行主持今日講道,可言明時間?已近午時,為何還不開始。”
“施主,”小沙彌行了一禮後才緩緩開口,“施主若是等不及,不妨先下山,主持有言,未時講道,請施主稍安勿躁。”
“未時講道,天已晚,如何歸去?”玄袍男子不滿,“為何不能提前?”
小沙彌並沒有動怒,而是靜心解釋,“出家人每日都要做功課,主持今天的功課還未做完,請施主見諒。”
“原來如此,是在下無禮了。”玄袍男子雖麵色難看,卻不曾再糾纏。
得知未時才開始講道,一些不能接受的人紛紛下山。
卻如玄袍男子所言,未時講道為時過晚,講道需要時間,下山亦需要時間,耽誤太久,隻能摸黑下山,此舉不智,有性命之憂,不能接受也是常理。
“我們可要下山?”劉青柏問道。
“不用!”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徐嬌顏解釋,“出家人慈悲為懷,必然已經做了考量,青柏兄不用擔心。”
停頓一下,徐嬌顏惋惜地搖搖頭,“那些離開的人錯過這場講道,日後定會後悔。”
“沒錯,”王卿染嘴角微揚,諷刺道,“此等鼠輩,隻差一步便可聽道,卻因為區區怯懦提前離場,日後定然會掩麵而泣。”
又過了一會兒,到了午時,小沙彌走到院子中央,施禮後朗聲開口,“眾位施主,廚房已備有齋飯,饑餓者皆可食,請勿浪費。”
此言一出,早就餓的窘迫的人群,立刻一擁而入廚房。
驚雲寺的廚房不大,裡麵隻放了三張桌子,剩餘的人有三十多,隻能排隊等候。
齋飯很豐富,以豆類為主,豆腐,豆皮,豆乾、煮豆子等,在加上一些蘿卜白菜,主食是兩合麵的饅頭,饅頭旁邊還有一甕菜乾湯。
味道很清淡,少油少鹽,卻非常可口。
徐嬌顏幾人吃的比較靠後,跟一些僧人同食,吃的時候菜已經微涼,饅頭餘溫尚在。
徐嬌顏觀察一圈,發現那些僧人跟他們並不同,每個人隻打一樣菜,菜也隻有一勺,很是節儉。
反觀這些遊人,即使小沙彌已經告誡不要浪費,仍舊有剩下的飯菜留在桌上。
偶爾一瞥,徐嬌顏看到收拾餐桌的小沙彌氣紅了眼,雖不曾說什麼,撿起剩飯剩菜的動作卻極其心痛。
“唉,”徐嬌顏歎息一聲,“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某些人,過分了。”
王卿染深有同感,“聽聞驚雲寺能耕種的地並不夠僧人食用,他們還要靠冬日化緣和做法事籌集用度,這些人不知感恩還浪費食物,枉為讀書人。”
“我等也有錯,”顧清越開口,“雖沒有同流合汙卻也未曾開口勸誡。”
“長安兄言之有理。”劉青柏深以為然,“雖不想承認,那些人卻是我等一員,此錯我等也應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