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1 / 2)

枕刀 大白牙牙牙 8884 字 8個月前

長風徐徐。

慕秋的發梢被風輕輕吹起。

沉默許久,她呢喃道:“大伯父在埋下這個匣子時,已經做好了隨時會出事的心理準備。”

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衛如流聽還是在自言自語。

衛如流安撫道:“簡言之應該已經撬開大當家的嘴,從他那兒得知你大伯父的下落了。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他。”

被抓去這麼久,誰也不知道慕大老爺如今是生是死。

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存在一線可能,他們都要設法去營救。

“好。”慕秋勉強打起幾分精神,振作起來。

她鬆開摟著衛如流脖頸的手,悄然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瞥見他肩膀處的濕潤淚痕,慕秋不自在地用指尖挽了挽鬢角碎發,將它們全部摟到耳後:“匣子裡裝著的東西,有多重要?”

衛如流正在想著彆的事情,沒注意到她的不自在:“那些東西,能夠將私鹽利益鏈上的人一網打儘。”

他沒有太細說,但這句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已經足夠了。

私鹽利益鏈經營了十餘年之久,可謂根深蒂固,慕大老爺找到的證據卻能將他們一網打儘,甚至有可能會株連幕後主謀的九族。

既然事情敗露要株連九族,暗殺朝廷欽差也要株連九族,那為何不鋌而走險,把欽差都殺光,努力捂住罪證!

慕秋冷笑:“在看見幕後真相的同時,危險也勢必逼近。幕後之人接下來肯定會瘋了一樣對我們下手。”就像他們當初對她大伯父和堂兄做的那樣。

“我讓人馬上送你離開揚州。”衛如流終於下定決心,抬眸看向慕秋。

“那你呢?”

“簡言之還在揚州。”

慕秋立馬道:“我也要回去,我大伯父還在揚州。”

衛如流的理由卻顯得很有說服力,他抬起手,虛虛撫摸著慕秋披在身後的長發:“為了這個匣子裡的東西,有太多人死去了,隻有把這個匣子平安送回京城,所有的犧牲才不會白費。我不信任何人,隻信你,這個匣子必須由你親自護送。”

他這句話真假摻半。

隻信她是真的,匣子卻無須由她親自護送。

慕秋冷靜反駁:“我不會武功,如何護送匣子離開?可我回揚州,也許幫不上忙,但至少不會拖後腿。”

聽到這句話,衛如流微微一笑,眼裡倒映著漸漸亮起的天光與她的模樣。

“你會拖後腿。”衛如流幽聲道,落在她後腦的手迅速下滑。

慕秋突覺後頸一痛,身體軟倒,被早有準備的衛如流輕鬆攬入懷裡。

意識漸漸消散之際,慕秋聽到了衛如流的聲音。

“你在揚州,我不敢放手一搏。”

隨著這句話音落下,慕秋徹底陷入昏迷。

看著躺在他懷裡緊擰眉頭的慕秋,衛如流笑了笑。

他抬起手,用冰涼的指尖為她撫平眉頭,又順著她的眉眼一點點滑落,停在她柔軟溫熱的唇角。

許久,他低下了頭,覆上她的唇角。

動作小心翼翼,透著珍之重之。

“我會把簡言之和你大伯父都接出來。”

“我知道,你醒來後肯定又要罵我不尊重你,但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無論他能不能回去見她,都是最後一次。

衛如流深深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銘刻在腦海裡。

他取來竹筒,倒了點水潤濕手帕,擰乾後,抬手為她拭淨淚痕,又解開披風為她穿好,這才將她遞給沈瀟瀟:“不惜一切代價,護送她平安回京。”

沈瀟瀟領命,又問道:“大人,那匣子裡的證物……”

“我會另外安排人護送。”

方才的話,他是在騙她。

無數人都盯著這個匣子,他怎麼敢讓慕秋親自護送?

站在原地,目送著幾個暗衛護送慕秋離開,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衛如流視線儘頭,他才轉過身,找來奚飛白。

“那個小村子不安全了,我命人送你去其他地方安置。慕秋答應你的事情,我都聽到了,我也會為你安排好。”

經過一夜的相處,奚飛白哪裡還不清楚衛如流的真實身份。

他知道自己幫不上恩人什麼忙,眼含熱淚跪下,跟著暗衛離開此地。

安排好所有事情,衛如流抬手拭過刀身,冷冷環視四周,下令道:“回去吧。”

但在進城時,衛如流一行人遇到了麻煩。

城門口,守城門的士兵高聲宣布:“所有人排好隊,近些日子揚州城裡逃竄進了很多匪徒,校尉大人說了,進城和出城的人都必須搜身,攜帶凶器的人更是要嚴加看管!”

還有士兵在維持秩序,手中兵器格外鋒利:“哎,那邊的,擠什麼擠!”

沈默下意識看向衛如流。

衛如流默默壓低鬥笠帽沿,易容過的臉淡然而平靜。

與此同時,江南總督和揚州知府江淮離親臨鬱府。

鬱墨正在書房裡忙碌,整理自己這些天搜集來的情報,得知這個消息,連忙出門去迎接。

她爹現在還被關在柴房,鬱家自然是由她來做主。

親自迎兩位大人到前廳,鬱墨命人奉茶,旁敲側擊問他們突然來鬱府所為何事。

江淮離解釋道:“總督大人過兩日就要啟程離開揚州,想在啟程前再見見衛大人和簡大人。”

江南總督點頭:“不錯,怎麼不見兩位大人過來。”

鬱墨雖然還在生衛如流和簡言之的氣,但看在慕秋的麵子上,她還是幫著打了圓場,選了個最為穩妥的回答。

她麵上佯怒道:“回稟兩位大人,這是我的問題。這幾日裡我與衛如流、簡言之大吵了一架,所以方才忘了命人去通知他。”

其實不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她就命人去知會了簡言之。

江淮離失笑:“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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