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辰全程瑟瑟縮縮,就怕他哥當場就揍他一頓。
他哥超凶的。
但趙苳岐全程都沒正眼看他,飯桌上隻溫和的對待著容秋,這讓趙南辰焦心又害怕,暴風雨前的平靜才最可怕。
過來的時候,為了方便在第十三軍區的工作,以及和他弟“談心”,趙苳岐的酒店就定在離容秋家不遠的地方,吃了飯,眾人一同離去,他們要去容秋家裡,給容秋再做個談話。
趙苳岐這才發現他的記錄本好像丟在秦牧野家裡了。
看他哥找來找去,趙南辰熟練地開啟了吐槽模式:“哥,你又拉下東西啦?”
他哥什麼都好,就是忘性大。
經常丟三落四。
之前和上一任女朋友去玩的時候,還把人家落在了電影院,自己一個人出來。
連人都能丟。
趙南辰已經默認了他哥孤寡一輩子的特性。
所以才貼心地買了個雙人墓。
以後他和他哥埋在一起,就很靠譜。
趙苳岐不知道趙南辰正在腹誹他,當下他才車裡探出身,抱歉地看了一眼容秋:“本來還想和容先生做一次談話的,沒想到東西丟在彆處。”
容秋手插在褲兜裡,並不在意地搖搖頭:“不急,有空我們再談。”
“那好,我想帶南辰回我的酒店談談了,他今晚不回來住。”
趙南辰:!!
即便容秋有心,他也救不出趙南辰。
趙苳岐是鐵了心要收拾趙南辰了。
容秋愛莫能助,他隻能無奈地看著趙南辰求救的目光,攤手施以同情。
-
回到家。
容秋倦怠地躺在沙發上。
這些天的事情太多。
他心裡也就隻能裝那麼點事兒,除了研究院的工作,他的交友很是貧瘠,容欽算一個,現在家裡的趙南辰和楚鳴也算。
隻是楚鳴這段關係有些難處理。
他還得想著今晚怎麼和楚鳴說,讓楚鳴搬出去。
當初楚鳴想過來住的時候,他就覺得挺麻煩的,可那時候楚鳴實在太慘了,提著幾個行李箱過來投奔他,人家都說銀行卡被父母停掉,他還能怎麼辦。
隻能讓人暫時住在自己家裡。
但現在看來,還是搬出去吧。
趙南辰看樣子也會搬出去,這個家隻有他一個人才是最好的。
容秋還沒合眼休息到十分鐘,就有人按響動了他家的門鈴。
容欽哥出去辦事,楚鳴在軍營區工作,趙南辰被趙苳岐揪到酒店,還能有誰……
容秋踢踏著鞋子過去開門。
還沒開門,透過貓眼,他看了熟悉而冷俊的一張臉。
白日的光打得極好,灑落在對方的俊臉上,昏明兩隔,為他半麵五官鍍上了一層柔光,而另一半本就深邃的骨相被映襯得更加深刻張揚,許是男人也知道他已經走到門邊,正微微頷首,用那雙平淡冷靜的眼看他。
視線一對峙。
容秋的心驀然一顫。
就很沒由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點顏控的性子在身的。
至少秦牧野頂著這張女媧精心捏造的臉,他沉默片刻,還是無言地把門開了條小縫。
棕色的雕漆門裡冒出容秋的半個腦袋,他警覺地看著秦牧野:“秦總指揮有什麼事?”
看出容秋對他的防備,又知道容秋如今已經洗去了有關他的記憶,在容秋看不見的地方,秦牧野默默攥緊了拳頭。
但這次他選擇開門見山:“容欽讓我過來拿他的行李箱。”
聽男人提到容欽,容秋擰巴起來的眉頭平舒了些,但他依舊沒放人進來:“你認識容欽哥?”
“他是我哥的伴侶。”
容秋驟然瞪大了眼:“你哥就是容欽哥嘴裡的狗A啊?”
這句話容秋說得聲音很小,他隻是自己一個人喃喃,畢竟他太感慨了,這個世界也太小,他們居然形成了一個閉環。
但即便容秋聲音小,耳力極好的秦牧野也聽得清清楚楚。
某種程度上來說,容秋說的沒錯。
容欽一直覺得他哥是個狗alpha。
容秋確定秦牧野沒有惡意,斂了斂容,讓人進來了:“自己換鞋。”
秦牧野愣怔,他沒想到容秋居然讓他進來了。
但很快他就側身進來。
玄關處的鞋擺放的鞋整整齊齊,有幾雙比較特彆,一看就是常住人口的鞋。
想起這個常住人口都有誰?
秦牧野心裡又開始不爽利起來。
他就是嫉妒,他就是酸澀。
容秋忘了他,卻擁有了新的床伴。
但這種陰鶩且不良的陰暗心緒被他默默地壓製住了,按照容秋說的做,男人低頭無聲地選擇了一雙白色的一次性拖鞋,可他低頭換鞋的空檔裡,視線略過其中一雙黑色小狼的拖鞋,小狼是Q版動物設,嘴裡還叼著一塊字母“Q”的牌子,正放在最裡麵,一看就不經常穿。
容秋身邊有這個字的人存在嗎?
如果是之前的秦牧野,肯定會想到這雙鞋是留給自己的。
可現在的秦牧野完全不會這麼想。
容秋已經把他忘得乾乾淨淨了。
所以這雙鞋是留給彆人的。
秦牧野搜刮著自己的記憶。
容秋的名字縮寫是RQ,容欽也是RQ,說不定這雙鞋是容秋自己的備用鞋,也可能是容欽的鞋。
所以他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換好鞋的秦牧野跟著容秋走,亦步亦趨,宛若容秋的影子一般。
本來容秋不打算讓他上二樓的,但他不清楚容欽的行李,便默認秦牧野跟他一起。
一樓和二樓沒有什麼區彆。
再上了二樓,秦牧野明顯感覺舒服了些。
有種他來到容秋私人領地的感覺。
因為一樓的擺件太過雜亂,而且不算一個風格,沙發上的哈士奇,露台上桌案上擺放著的百合還格外的眨眼,這不是容秋喜歡的花。
容秋喜歡的,是燦如朝陽的黃玫瑰。
爬上樓梯後就是不算長的長廊,左右兩開,儘頭是個露天大陽台。
容秋帶著秦牧野往右邊的房間走。
他停在門前,正準備轉動門把手開門,不過隻停了這短短的一兩秒鐘時間,他的肩和背就被迫撞上了一堵熱牆。
秦牧野跟得太近了。
直接撞上了他。
容秋正煩躁著,不等他轉身推開男人,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就穿過他的耳側,直接落在兩米多高的門框上。
“彆動。”
男人聲音低啞。
容秋耳尖輕動,很快,他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的指尖撚下一個熟悉的精致金屬物——微型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