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野低頭換好了鞋,看著腳上的普通黑色拖鞋,覺得還是容秋家那一雙裝飾著灰色小狼的拖鞋更好。
他沒搭理容欽。
容欽就一直跟在他後麵問。
“小秋都不記得你了,你上去招惹他乾什麼?”
“因為你急著去解釋?”
“如果是因為你背了楚鳴的鍋,怕被小秋誤會,等你哥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親自去幫你解釋解釋。”
容欽就像蜜蜂一樣,秦牧野被吵得嗡嗡嗡的,腦子都疼。
秦牧野在樓梯的拐角處停下腳步:“楚鳴的事已經解決了。”
容欽:“啊?這就沒了?”
細節呢?
秦牧野卻以為他還想知道些彆的,冷麵道:“我今晚申請做他的床-伴,被他拒絕了,就這樣,其他的事情都沒了。”
至於楚鳴給容秋下藥的事,他沒有和容欽提,這事他不方便說,如果要說,也是容秋自己說。
說完這話,秦牧野就給容欽留下了個孤獨上樓的背影。
容欽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他沒聽錯?
秦牧野這個S級alpha居然屈尊降貴,想成為容秋的床-伴。
這……
可真是風水輪流轉。
兜兜轉轉,床-伴居然是秦牧野他自己。
真有意思。
即便容欽不是個樂子人,此刻也恨不得立刻去容秋身邊問個清楚。因為他實在想象不出,秦牧野也會有這一天。
不過好像也沒什麼意想不到的。
容欽捏了捏酸澀的後頸,那裡大尖利的犬齒留下來的咬痕。
秦澤西原來不也是頭都仰到天上去的驕傲alpha,現在不還是離了他,就成了輕易哭紅眼的哭包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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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容秋請了一天的假。
研究院的工作最近不急,而他所做的項目向來隻有他一個人,所以這個□□院長乾淨利落地批了。
但考慮到容秋極少請假,錢院長很是官方地過來關切:“什麼原因請假呀?不會是生病了吧?”
容秋發給他的請假郵件就寫著因私事請假。
但具體什麼原因沒有寫出來。
容秋握著手機回複道:家裡被狗砸了,現在重新整理。
錢院長:小秋你還養了狗,還真看不出來?不過不聽話的狗多訓訓,狗聰明能聽懂的。
容秋:不用。
容秋:我已經送到警察局去了。
手機那邊的錢院長滿頭黑霧。
警察局這麼全能的嗎,還管訓狗?
後麵錢院長再說話,容秋就沒回了,他就今天這一天的時間,上午收拾客廳被打掃衛生,趙南辰回來了一趟,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好就被小秋哥叮囑把他的東西單獨收起來,隨後他就看著小秋哥叫來了一批人,動作麻利地把楚鳴的東西都搬到了外麵。
趙南辰二丈摸不著頭腦:“怎麼啦?小秋哥?楚鳴搬出去了嗎?”
可為什麼搬出去,卻沒有搬在車上,而是堆在彆墅外麵?
容秋給過來的搬家工現付工資,聞言應聲:“差不多,反正他搬走了,以後我們也見不到麵了。”
昨晚被抓去警察局的楚鳴被連夜審訊,人證物證俱在,容秋今早還向他們提供了安裝在他家裡的攝像頭,警方調取了其中的錄像內容,再結合楚鳴手機裡的照片和錄像,得出的結果和容秋所說的一模一樣。
一個住在beta家裡的alpha。
居然企圖用迷藥誘-奸。
和解是不會和解的。
容秋要把楚鳴告到星際聯邦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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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前忙後,又是三天時間過去。
容秋的彆墅終於空蕩了起來。
楚鳴的東西都被容秋全部扔到彆墅外,後來又被這裡的物業收到臨時安置處,趙南辰則被趙苳岐時時盯著,白天在研究院當保安,晚上還要一直被趙苳岐罵。
容秋的生活再次平靜了下來。
因為隻有他一個人。
而這晚,容欽約他去beta酒吧喝酒。
好久沒有放鬆心情,剛洗完澡的容秋踹上車鑰匙,隨意換了身休閒服就出門去。
酒吧老板許是怕了容欽,以往都會親自過來和容秋說兩句,這次隻遠遠地在吧台招手示意,還托年輕的小酒保把酒水送過來。
容欽開了酒,生猛地喝乾了一整杯。
這架勢看得容秋都害怕。
容欽哥出去這幾天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臉色憔悴,眼下烏黑,一看就是身體透支的模樣。
容欽的確透支了。
他今天開車,下車,再步行到酒吧,不到兩百米的步行距離就讓他感覺到腰骨酸軟。
S級的alpha輕易招惹不得。
反正他現在是煩透了易感期剛過的秦澤西。
連句服軟的話都不會說。
不說就不說,誰稀罕聽。
有本事他就一輩子-硬-著。
一連喝了好幾杯酒,容欽的心情才稍好些。
他看著麵前單手執著酒杯的容秋,托腮問道:“秦牧野是不是說想成為你的床伴。”
容秋嘴裡的一口酒差點嗆住了嗓子眼。
他狼狽地吞咽下酒水:“容欽哥都知道了?”
但話剛問出口,容秋就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容欽哥的伴侶是秦牧野的哥哥,所以容欽哥和秦牧野一定很熟。
容欽表情嚴肅了些:“所以你的打算是什麼?”
容秋想了想,道:“過耳風,聽了就忘。”
容欽:“如果他是認真的呢?”
容秋錯愕:“什麼?”
容欽低言:“從我的角度看,他對你真的很有興趣。”
容秋斂容,淡道:“興趣是最容易得來的東西,所以我隻當秦牧野那晚說的話是句玩笑話。”
容欽坐回身子:“我懂了,你說怎樣就怎樣。”
他不會乾涉容秋的決定。
無論是當初容秋想洗去記憶,還是現在和秦牧野保持距離,他都持支持態度。
而他今晚說這些話,並不是為了秦牧野打助攻,他隻是想把容秋未來可能會麵對的情形一一掰碎了,讓容秋自己決定。
雖然在他看來秦牧野較之前變化了些。
但渣A就是渣A,秦牧野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地就能挽回容秋。
alpha的本質就是倨傲和傲慢,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事,他和秦澤西在一起快有十年了,狗A不還是那個狗A。
而兩個beta不知道的是,那兩個alpha已經開車等在容秋的彆墅外麵。
還等了一小時。
駕駛位的是秦牧野,麵色平淡從容,在這種久等人不來的情況下,他索性打開光腦查看軍區文件。而副駕駛的秦澤西則表情外露得多,拽著一張臭臉的,一個小時看了無數次手表。
如今秦澤西看了眼手表,又往外看了眼容秋家黑漆漆的彆墅。
秦澤西:“都已經八點了,為什麼他們還沒回來?”
秦牧野並未從文件裡抬頭,漠然道:“或許吃飯吃得久了些。”
秦澤西看著無論他發多少條信息,對麵都顯示“你已被對方拉黑”的聊天框,躁動地就像易感期還沒過去一樣,早知道他就多裝兩天了。
可是沒如果。
這對兄弟等到九點半,容秋和容欽二人還是沒回。
秦牧野敲鍵盤的手終於停下。
這個點,容秋應該到了困點。
但容秋還沒有回來。
他點開聊天軟件,置頂的就是容秋,他不像他哥,一句話改個詞就能翻來覆去地說三遍,他很注意聊天所用字詞的妥帖度。
alpha低頭沉思片刻,委婉地借用他哥的名頭詢問去處。
五分鐘後。
beta乾淨利落的信息發送了過來——
我們在beta酒吧,今晚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