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俱樂部外的草坪上,剛從直升機上下來的跡部景吾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夏川和枝。
之所以是一眼,不僅僅是因為她這樣穿著隨意,樣貌稚嫩的少女獨自出現在這裡有些突兀,更重要的是,跡部景吾已經暗中注視著她很久了。
……等一下。
這個說法聽起來好像有點像什麼會被舉報的變態。
那麼換個說法,夏川和枝會出現在這裡,完完全全是跡部的安排。
想也知道,這種高端俱樂部的三年免費黑卡顯然不是自己跑到她家郵筒裡麵去的。
剛加入這個遊戲的時候,經過短暫的調整心態後,跡部便著手調查了夏川和枝在這個世界的一切經曆。
與他的記憶不同,這個世界的夏川和枝父母早逝,家道中落,沒有去他在的冰帝學園,而是去了性價比高的帝光。
跡部原本的打算是直接找她說明情況,然後轉學到冰帝培養感情,等到她再次愛上他後就可以順利存活,脫離遊戲了。
就在他打算這麼做的時候,對夏川和枝的調查出現了一個令他不安的變數。
赤司征十郎。
跡部可從來不記得和枝有個這樣的青梅竹馬。
冷靜下來的跡部客觀的分析了一下,赤司是否是遊戲者之一還是未知數,但對於現在和枝而言,他隻是個陌生人,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將她捆在身邊,沒有合情合理的理由是辦不到的。
這次相遇,就是他要創造的理由。
就在跡部景吾躊躇滿誌地往俱樂部裡麵走的同時,和枝被眼前的驚人排場嚇得背脊僵直,連怎麼邁出腳步都猶豫了。
“歡迎夏川小姐——”
四個笑容甜美,身材高挑的接待小姐排成兩列,恭敬地站在了她要走的道的兩邊。
不……你們這俱樂部什麼毛病啊?區區一個網球俱樂部,怎麼搞得跟夜總會一樣?
和枝內心複雜,就連旁邊的中年大叔都被這陣仗驚到,頗為羨慕地問工作人員,這是哪個級彆的會員才有的待遇。
引她進去的接待小姐依然八麵玲瓏,禮數周到,一邊給她介紹俱樂部的輝煌曆史,一邊帶她去她的私人更衣室,說是一整套網球裝備已經給她準備好了,都是職業網球運動員的配置。
“……您的……私人教練,馬上就到,請您在更衣室稍作等候。”
說完,接待小姐為她推開了一個神秘房間的門,剛踏進去,和枝就被這個豪華得不像話的房間撲麵而來的資本家墮落氣息給震驚了。
求你們給它定位準確一點行嗎?這跟高級酒店總統套房都不相上下了,所有設施一應俱全,還有個擺滿了名酒的酒櫃,神他媽的更衣室!
等接待小姐掩門離開後,和枝找了個椅子坐下,掏出手機嚴肅地給赤司發了條短信:
【赫敏大佬救命!我覺得我陷入了什麼連環詐騙局!】
赤司的消息回得很快。
【我不認為誰敢騙湯姆·裡德爾·夏川小姐,嗬嗬。】
和枝見赤司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繼續將這整件事情給赤司複述了一遍。
半天,赤司才回複:
【我會去查,你自己小心,儘快回去。】
唔……
雖然剛赤司的不以為然讓她有點不滿,但現在忽然這麼嚴肅,和枝覺得又有些太過頭了。
不管怎麼說,按這個俱樂部的規模,違法亂紀的事情應該是不會做的,至少跟她扯不上關係。
如果這不是一個騙局呢?
和枝經過短暫的思考就放棄繼續追究下去,既然暫時想不明白,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不濟,也有赤司給她兜底。
然而當她見到在網球場裡立著的那個、據說是給她安排的專業網球教練的時候,和枝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們這裡應該隻是個普通的俱樂部吧?沒什麼……特殊項目的吧?”
回應她的是接待小姐僵硬又極力維持的客套笑容:
“夏川小姐……真是幽默,這是當然的,我們是正規企業。”
但和枝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食指抵著下巴,盯著她的教練看了有二十秒。
紫灰發色的英俊少年穿著運動裝的模樣兼具運動員的那種活力,又不乏貴族式的倨傲自矜,而當她走近時,眼前這個少年收斂起了頗有些不近人情的居高臨下。
兩人視線交錯的片刻,和枝總覺得這個人好像認識她一樣。
然而他的舉止優雅有禮,語氣謙和:
“初次見麵,我是跡部景吾,今後會由我來指導你的網球。”
“……我是夏川和枝,請多指教。”
雙方介紹完畢後,和枝以為接下來就可以去場上打球了,然而跡部卻攔下她說:“在正式開始學習之前,我認為增進雙方的了解,會更有利於我們的合作。”
和枝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並沒有多想,因為她還沒有自作多情到認為眼前神采飛揚的英俊少年是想撩她,隻認為這大約是高端俱樂部的服務比較細致。
於是她隨意的在場外的長椅上坐下,將網球拍放在腿上,準備聽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在跡部心中,要讓失去記憶的和枝愛上他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隻要安排好合適的舞台,那麼接下去的一切都會一如既往地順利進行下去。
他記得兩人戀愛之後,和枝就曾經說過,她對他在球場上的表現印象深刻,那麼隻要讓她再一次見識到他在球場上的魅力,她毫無疑問地會再次愛上他。
隻是有一點,他記得和枝也強調過一點,如果不是初遇時他過於龐大花哨的排場,說不定她也不會拒絕他的第一次告白。
所以這一次跡部謹記教訓,略微收斂了一下他的大爺脾氣,還特意裝成網球教練來接近她。
夠不夠有誠意?
夠不夠用心?
要是夏川和枝這都沒愛上他那就太沒天理了!
不過此時的和枝對跡部的“誠意”和“用心”都一無所知。
“……這麼說,你來這裡工作應該也是因為這裡的時薪高吧。”
聽說作為冰帝的學生跡部跟她一樣大,在這裡隻是兼職的網球教練後,同樣貧窮的和枝在心理上不自覺地與跡部拉近了些距離。
儘管覺得跡部的氣質並不像窮人,但想到他是在冰帝就讀的學生,和枝便自然地將這些都歸結為環境的影響。
“……啊沒錯。”跡部順著和枝的話往下說。
和枝點點頭:“冰帝的學費我聽說確實不便宜,所以當初我選了帝光。”
跡部一聽這個忽然警醒,思考了一下措辭,表麵隨意實際謹慎地說:
“不過冰帝的獎學金很高,年級第一不僅免除學費,餐費全免,並且還有一部分在生活上的補助……”
這些和枝不是不知道。
“但是我青梅竹馬的朋友在帝光嘛。”
隻是這麼簡單的提了一句,跡部心中警鈴大作。
看來赤司征十郎對她潛移默化的影響比他想象得要可怕,這個橫空插進來的人幾乎能斷定也是這個遊戲的參與者之一,並且更重要的是,他來的時間一定比他早,絕不是好對付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