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商業街人流如織,因為恰逢節假日的緣故,超市裡正在促銷,和枝好不容易從人堆裡提著水果擠出來,還被人踩了一腳,疼得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不過還好,她被踩了倒是無所謂,買的水果沒事才是最重要的,畢竟這袋水果的身價可比她要高,平時超市賣的就夠貴了,這一次買的比那些還要貴。
啊,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又要心痛得無法呼吸了。
不過……
想起上周發生的爆炸事件,和枝至今心有餘悸。
爆炸事件因為涉及到赤司財閥的繼承人而頗受關注,不隻是在學校,在社會上也有很大的影響力。
警視廳那邊雖然對外稱還在調查中,但初步調查方向還是認為是赤司家的仇人所為,因為赤司一個初中生,實在是和能用□□襲擊的恐怖分子扯不上關係。
好在赤司並未受太重的傷,現在還未出院也隻是出於謹慎考慮,做完各項檢查後還要留院觀察,並且他的左臂骨折,還要修養一段時間。
和枝今天就是打算去醫院探望赤司的。
不過運氣不好,出超市後拐個彎,就在人少的巷子附近遇到了不懷好意吹口哨的不良。
如果換做一般的女孩子,遇到這樣的情況大多都會裝作沒聽到沒看見的走開,這也是正確的自保方式,畢竟一個女孩子孤身在人少的地方遇到這種人,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肯定是先確保自己的安全再說。
然而和枝不。
她雖然毫無戰鬥能力,但她膽子比誰都肥。。
再加上她剛從超市裡被一群大媽擠掉半條命,正好一肚子氣,見狀想都沒想就懟回去:
“吹什麼吹!你們是一群學齡前兒童嗎!”
話剛說完,她就覺得大事不好。
對麵的一群不良正好閒來沒事,她硬要挑釁,不抓她消遣抓誰?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被人從身後攬住肩膀,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攬著她大搖大擺地就從攔路的不良中間穿了過去。
“哎!?等……我說……”
那幾個不良顯然也沒回過神,明明他們顯然是過來找茬的,連個開場白都沒讓人說完,就這麼跳過了,是不是有點太不給人麵子了??
“給我等一下啊你們兩個——”
中間那個一臉戾氣的黃毛伸手就要揪和枝和攬住她的人的領子,和枝正要抬頭看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家夥是誰,恰好他也停下腳步轉身,和枝隻看到一個清瘦俊朗的側臉,黑發遮掩下的一線笑意高深莫測,一晃而過。
“打擾彆人戀愛的家夥,可是會被驢踢的。”
刀光一閃而過。
與青年轉過臉衝她露出的友善帥氣的笑容同時映入和枝視線的,是對麵黃毛捂著自己不知何時被劃破的袖口尖叫的模樣。
“走吧,這位可愛的小姐。”
直到被這家夥攬著肩膀走出了身後那幾個不良的範圍,和枝才突然意識到不對地打掉他搭在肩頭的手。
“性/騷/擾未成年人判得很重的。”和枝板著臉不苟言笑看他,“長得好看在我這裡也沒有豁免權。”
黑衣黑發的青年深深地望著她,像在琢磨應該說些什麼,皺著眉頭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危險的意味。
“不過還是謝謝你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和枝鞠躬道謝後轉身就走,不知為何,剛剛獨自麵對那幾個不良她都沒有害怕,偏偏是看到這個一臉友善的家夥,讓她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
說起來,會隨身攜帶□□的家夥,也不是什麼善茬吧。
還是不要扯上什麼關係為妙。
和枝這樣想著,加快了腳步。
黑衣青年站在原地凝望著少女匆匆離開的背影,露出了更加愉悅的笑容。
*
私立醫院。
單人病房內。
“……這麼說,確實不是跡部君做的了?”
赤司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遺憾,顯然,跡部也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滿地強調:“雖然我很喜歡和枝,但這種顯然會傷害的她的手段,本大爺不屑去用。”
會傷害到她……
赤司蹙眉。
如果單純想要除掉他的話,他倒是能夠理解,可是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的話,和枝也會被爆炸所波及,還是說對方連這一點也算到了?
還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赤司暫且將這些疑慮按下不提。
“你喜歡和枝?”
電話那頭的跡部嗤笑一聲:“不喜歡的話,本大爺當初怎麼會……”
話說到這裡,跡部似乎覺得和赤司談論這種話題有些不妥,便及時停下,轉移話題。
“總之,本大爺不會為了區區一個遊戲而做出用□□殺人這種不華麗的事情,你隻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
說完乾脆地掛掉了電話。
赤司聽著電話那頭嘟嘟嘟的聲音,陷入了沉思之中。
跡部的未儘之言加深了他一直以來的一個猜測,但到目前為止,他的猜測太多離奇,要想佐證這個觀點,還得等他出院以後再去找黃瀨套話。
在心裡做好安排後,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不過,或許也不必等到那個時候。
“啊外麵真是熱死人了能給我一杯水嗎赤司……”
推門進來的少女滿臉抱怨,然而赤司聯想到自他住院以來少女每日從不間斷的電話和每隔兩日的探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來探望生病的病人卻讓病人給你倒水,這種事也隻有你能做得出來了。”
已經非常熟練地在沙發上坐下的和枝將水果鄭重地放在了一邊的桌上。
“特意花了重金給你買了水果,你要是不給我親手倒杯水我就太不平衡了。”
左手打著石膏的赤司放下手裡用來掩飾的書,下床給和枝專用的杯子裡倒了水,遞給她後順便就在她旁邊坐下。
“那就謝謝你的水果了。”赤司微笑著看她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不過我現在手還沒好,待會兒還要麻煩你給我削水果。”
和枝從外麵的暑熱中緩了過來,沒有半點猶豫就一口答應,放下杯子就去洗水果,動作快得赤司都來不及讓她先休息一下再去。
開心於她對他的重視。
又因心底非常清楚這份重視源於何處而悵然。
然而儘管如此——
儘管他明白,利用她的感激之心而借機接近是一種卑劣的做法。
但是他仍然要這麼做。
“有水果刀嗎?”從廁所傳來了和枝的聲音。
赤司起身找出刀遞給她,就聽和枝說:“對了,今天我來的路上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一聽這話,赤司敏感地聯想到很多東西,但他表麵上仍然平靜依舊。
“發生了什麼事?”
一邊給赤司削梨,和枝一邊把路上碰見的事情跟赤司簡單講了講,聽到她遇到不良的時候,赤司已經皺起了眉,之後聽到突然出現的青年還搭了她肩膀的時候,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雖然你可能不想聽。”赤司難得這麼嚴肅,“但是夏川,你太莽撞了。”
路邊的不良哪怕再不入流,她一個女孩子獨自碰上,也不應該去激怒他們,她又不是什麼能以一敵三的實力派,就她這小身板,也就氣勢能唬唬人,真要是動起手——彆說動手了,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推地上坐著。
“……我總覺得你在心裡嘲笑我。”
“……我沒有。”
赤司臉不紅心不跳地這樣說完,又提起那個黑衣青年的問題。
“你還記得他的特征嗎?再給我詳細描述一下。”
和枝將手裡的梨削成小塊,拿刀戳著先自己嘗了一個,然後才推到赤司麵前,她一邊咀嚼一邊回憶:
“唔……就黑發黑衣,身形偏瘦,瞳孔是紅色的……其他的特征……哦對了,說話聲音跟你很像這個算嗎?”
要不是赤司的聲音觸發了她的回憶,和枝或許想不起這一點。
但此時這麼一想,這一點倒是挺令人印象深刻的。
聲音像?
赤司立即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