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處理完保送雄英的手續之後, 轟焦凍去了附近的商場給姐姐挑選了生日禮物。
走出商場的時候天色漸暗,他在路邊正等著出租車, 忽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那個奇怪的少女。
轟焦凍見她沒有注意到他, 便多看了幾眼,見她被一個乞丐纏住,應該是找她要錢的時候,轟焦凍仍然隻是在旁觀。
然後他看見, 少女在掏出身上零錢交給他之後, 神態忽然變了。
像突然被人抽去靈魂一樣, 成了一具任人操控的空殼。
不認真觀察的話, 並不會覺得她有什麼奇怪, 但看到少女忽然跟著那個乞丐往旁邊的巷子裡去的時候,轟焦凍意識到可能有什麼不對, 他隻猶豫了兩秒, 便第一時間跟了上去。
——幽藍火光帶著灼熱的溫度襲來。
轟焦凍下意識地用冰抵擋,想要回擊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根本不打算跟他動手, 隻是為了拖延住他的步伐,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 不管是衣衫襤褸的乞丐,還是出手阻攔他的家夥, 都不見蹤影了。
他緊皺眉頭,正要掏出手機報警的時候, 忽然踢到了腳邊的什麼東西。
是個手機。
款式老舊, 但看得出主人平時保護得很好, 轟焦凍聯想到失蹤的少女,疑心是她留下的線索,便打開手機撥出了她最後一個通話號碼。
“……水川先生?”轟焦凍聽到熟悉的聲音,確信這的確是那位少女的手機,“我撿到了夏川的手機,她失蹤了。”
而此時,失蹤的夏川和枝正跟著乞丐上了一輛低調普通的麵包車,麵包車上還有一個男人,他對轟焦凍動手的時候,她看到了熟悉的藍色火焰,應該就是那一晚襲擊她的人。
目前的狀況是,她還保持著自己的意識,但無法說話,隻能按照對方的指令行動,在巷子裡扔下手機是她能做的最大程度的抗爭,除此之外,隻能任人宰割。
……那也就是說,那天晚上襲擊她的男人,並不是要殺她?
但把她綁走,又有什麼意義呢?
等她被帶到廢棄廠房,見到了跟她一樣被綁來的跡部景吾之後,和枝更加無法理解了。
“……你好……”
被捆成粽子的和枝尷尬地與他打了個招呼。
在這小破屋子裡,跡部仍維持著一種奇妙的高貴不可侵犯的氣場:
“嗯哼,你又是怎麼被綁來的?”
……不是,大家都是被綁來的,你這麼囂張這麼多??
和枝內心複雜,隨口答:“我在商業街的路上找人的時候被人用個性控製了……我叫夏川和枝,你呢?”
“跡部景吾。”
“…………”
搞了半天原來你還真被綁了啊!!!
和枝對這陰差陽錯的巧合非常頭疼,怎麼這麼巧他被人綁了之後她也……
等一下,這是不是太巧了?
冷靜下來的和枝將整個事情的全過程在腦海裡捋了一遍。
先是她被人襲擊,現在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對方並沒有對她下死手,應該是想綁走她。
然後職場體驗,帶她的前輩恰好負責團夥作案的委托,據他所說,富豪的綁架案都會由他負責。
而在她調查的途中,偏偏又是那天襲擊她的人綁走了她。
由此分析,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為了綁走她,應該不至於這麼大費周章。
那麼他們究竟是想要對誰下手呢?
*
他當然是想把所有玩家一網打儘。
相澤消太在了解到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很快就得出了這個結論。折原臨也如果曾親手殺過和枝一次的話,那麼第二次動手肯定沒什麼心理障礙。
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把人綁走,無非是想給所有玩家一個機會。
——不去救她?那就等著遊戲重啟,所有的優勢都清空重來。
——去救她?路上設下的重重陷阱已經準備就緒,就等他們讓他一網打儘。
進退兩難的局麵。
“我已經安排人展開調查了。”在和枝失蹤的地點,赤司給正趕來的沢田綱吉打電話,“按目前的人力,晚上十二點前應該能找到他們的去向。”
“我明白了赤司君……”
正要掛掉電話的時候,赤司忽然說:“沢田君,如果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在朋友的生命與和枝的生命麵前,你會選擇哪一個?”
“…………”
旁邊聽到的相澤皺了皺眉,這個問題,對於這孩子來說太難回答了。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少年的瞳孔中,迸發出堅定的光芒,“哪怕是拚上性命,我都會守護大家!”
“……這樣啊。”赤司意味不明的輕笑,“那就拜托沢田君了,你和相澤老師在一起對吧?我會在這邊等你們。”
掛掉電話後,赤司編輯了一條信息單獨發送,內容是:
綁走和枝的人,是您曾經開除的學生。
相澤的腳步頓住,他渾身僵硬,血液逆流。
……折原臨也那家夥……居然去煽動那些人了嗎?
“沢田,雲雀和六道骸去哪裡了?”相澤叫住沢田綱吉,神情肅然。
走在前麵的沢田綱吉轉過身來,撓撓頭說:“雲雀前輩的話,他說他自有打算,骸的話……很可能直接去找折原臨也了吧。”
“去找他們,我們這次要對付的,是幾個個性不遜於你們的精英學生。”
*
“我受夠了!!!!”
跡部拿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旁邊的少女。
她橫眉豎眼地對外麵喊:“上廁所都不行哦!!綁匪就可以不尊重人權哦!”
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荼毘忍了她很久。
“把門關上。”
他對門口守著的幾個少年說道。
“了解——”
其中一個剛還在跟同伴嬉笑的黃毛少年走上前,看了看昂著頭跟鬥雞一樣的和枝,輕蔑地笑了笑:
“真沒想到還能在這種情況下見麵啊,夏川。”
跡部挑眉:“熟人?”
和枝認真搖頭:“不認識。”
黃毛少年:“…………”
在他即將要崩不住發火的時候,和枝輕笑:“跟你開玩笑的,同一個考場,還差點當了同班同學,我這點記憶力還是有的。”
黃毛少年臉色這才稍緩:“體育祭我看了,相當活躍嘛……”
“還行。”和枝點點頭,一臉平靜地氣死人不償命,“雄英常規水準。”
不知道這句話踩到他哪塊禁區,他忽然跨步上前,揪住和枝的頭發迫使她昂著頭看他。
“要是我在的話,第一名應該是我的。”
和枝沒有絲毫恐懼,嗤笑一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算你是第一,也沒人會認可這樣的第一名。”
發根被跩得生疼。
跡部看起來似乎想要出聲說什麼,卻接收到了和枝的目光而停頓,他緊皺眉頭,從被綁至今,終於有了些怒意。
直到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他才說:“你想乾什麼?”
“放血。”
跡部也看過體育祭,和枝剛被綁的時候頭上的發卡就被取下了,跡部身上也沒有任何鋒利的道具可以使用。
按常理來看,她沒有任何可以割破皮膚的工具。
——但是隻是放一點血,咬破嘴唇就可以做到。
跟跡部解釋清楚這一點後,他點了點頭:“那你放吧。”
“……”
和枝沉默了一會兒。
“怎麼?你要是再不行動的話,待會兒他們回過神來,就沒有機會了。”
門一打開的話,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外麵兩個人的監控之下,要想搞什麼小動作,當場就會被發現。
“你當我咬嘴唇都不疼的嗎?”
“……”
剛剛被黃毛都快把頭發揪禿了都沒見你皺眉頭,還以為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呢。
跡部看著她醞釀了一會兒,終於下了狠心咬破嘴唇,大滴的血順著她嘴唇往下滴——看起來確實挺疼的。
第一個具現出的東西就是一把匕首,割斷捆著兩人的繩索以後,和枝用匕首割破手掌,迅速製造出她常用的輕型機關槍。
“跡部君,還沒問你的個性是什麼呢?”
跡部活動了一下被捆了兩天的手腕,正要作答,就聽到外麵傳來什麼不同尋常的動靜,立刻按下了和枝準備破門而出的動作:“等一下,有人來了。”
外麵的荼毘和黃毛少年顯然比他們更快意識到了這一點,對方隻有一個人,上來就乾,絕無廢話,隻要看過體育祭的人都知道,這是雄英英雄科A 班的雲雀恭彌。
“一個人?”
荼毘收到的委托說明,最理想的情況是一次來齊A班全員,外加一個老師,現在隻有雲雀一個人,顯然不是最好的出手時機,所以他以防守為主,儘量拖延時間。
“一個人足夠了。”雲雀不知從哪裡甩出一副手銬,荼毘被銬住的瞬間並未驚慌,正要用火焰燒斷之時,他才意識到這手銬是可以增值的。
而在雲雀纏住荼毘的時候,沢田綱吉與相澤消太也同時趕到。
“先去找和枝,帶她走遠一點。”相澤消太推了沢田一把,“這邊我來應付。”
雖然情況緊急,沢田還是忍不住回頭:“就算這裡隻有兩個人,萬一對方……”
“快去。”
相澤頭也不回。
黃毛原本隻是旁觀,見相澤要進來插手,猶豫是去幫荼毘還是阻止沢田,最後想到委托人的要求,咬咬牙隻好放棄了阻止沢田,轉而去阻止相澤。
“和枝——”
沢田想都沒想,正要一腳踹開門,就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裡麵的和枝和跡部一開門反倒把他拉了進去。
“怎麼雲雀和老師都來了?”和枝皺皺眉頭,“警察呢?”
“……”
沢田壓根沒有報警的意識。
“其他的以後再說,先離開這裡。”
外麵四個神仙打架,沢田先帶著和枝和無辜被綁的冤大頭先往廢棄工廠外麵跑,跑得差不多夠遠了,他忽然停下腳步。
“你們先走吧,我回去幫老師。”
跡部還沒說話,和枝搶答:“我們怎麼可能丟下你!?要走一起走,要回去一起回去!”
跡部:……有問過我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