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利弊得失,一切都是商務提案。
拋開那些情緒化的東西,將婚姻所處的那間門房子當成辦公室,兩個人及雙方家人朋友當成同事,如此管理和處置,婚姻中出現的無非也就是一件件的‘事’而已嘛。
生孩子這件事我來做,那麼你支出什麼什麼成本。
找阿姨這件事你來出,那麼我付一半的錢。
今天我心情不好,你陪我看電影吃飯喝茶遊泳,我提出申請,你做權衡後給與答複。你的拒絕也好、接受也好,我都接納。
今天你陪我出去吃飯了,那麼下次我也會陪你一次。
我需要有人傾聽,提前預約;你需要傾訴,也提前預約。然後找個合適的時間門,湊在一起滿足對方。
在一段沒有過多‘理應如此’‘理所應當’的關係裡,所有的善意都該得到回報和感激;所有的拒絕,都是正向關係中,雙方皆應學會的給自己創造安全區的好方法。
林曇沉默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道:“那現這樣,您將您的結婚提案做成PPT,詳細羅列一些您的需求,和可以提供的待遇。
“我這邊回去後,也好好思考一下,同樣整理一個站在我立場上的婚姻提案,把我想擁有的權利義務,和一些相處規範等,列好。
“然後……您下周一能搞定嗎?”
顧笙年忽然笑了,那雙一直壓的很低的劍眉難得舒展,爽快道:“沒問題。”
“那我們就約在周一下午,做更進一步的項目商討,您覺得如何?”林曇一本正經道。
顧笙年內心無比滿足,她沒有拒絕,而且很認同他的處理模式,並安排著將之逐步完善。
他一直沉穩的內心忽生出一些裂縫,裡麵有紅彤彤的火焰在閃爍,像那個住在心間門一直未死去的童年的自己,在重新回到他身體裡般。
他感到生機,感到活躍,感到趣味和光明。
好像四周一切規矩的令人舒適卻過於冷漠的事物,都脫離了原來的位置,開始跳舞。那些白色的紙、黑色的筆、白色的電腦、黑色的鼠標等等,也忽然多了色澤。
他點頭,穩住心神,壓低聲音說:“沒問題。”
“《黑貓神探》的事,你可以放手去跟對方談,一切解決不了的事,我都會替你兜底。無論是資金問題,還是其他的難題都可以向我知會,我會想辦法幫你處理。”顧笙年說罷又道:
“至於你說的,對於平台搭建的戰略,我們可以等婚姻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去談。”
“關於平台搭建的戰略,我想的可能是創業後去解決的事。”林曇抿了抿唇道:“平台土壤的全方位搭建和培育,必然有一段支出期,可以沒有收益,或者收益很小。如果是給極晟做,那麼在董事長搞kpi壓力下,極晟視頻是很難推行的。
“所以……到時候如果您聽了覺得合意,我們可以考慮出去單乾。”
顧笙年腦內立即想到一些詞彙:夫妻聯合立場,單乾創業,攪動風雲……
他不是個文學青年,如果讓林曇來組織形容詞,一定比他列出來的詞語更有煽動力,也更威風。
他點了點頭,輕聲道:“這事不急。如果合適,也可以你先出去單乾,我做穩定支撐。這些都不急,未來還長著呢,時間門充裕。慢慢來。”
“……好。”
“我見你有些疲態,大概宿醉還沒醒,先回去休息吧。”顧笙年點了點桌子,手指雖然還在抖,心情卻已經不再沉重。
“那……我先回去補覺了?”林曇有些猶豫的轉頭看了看門,又看了看顧笙年。
男人點了點頭,有很多話想說,很多東西想給與,很多溫柔想傾付,但還不合時宜,於是便都忍住,隻微笑著望她。
一旦確定了關係,很多事情就變得名正言順,即便仍隻是同住的夥伴,但多了一層關係,總更容易些吧。
哪怕是他這樣覺得自己會孤單一輩子,從未嘗試磨煉過自己與人相處和共處一室能力的人,說不定也能運營出一段不凡的關係。
兩人於是都壓抑著些什麼,努力做到點到為止,並友好道彆。
……
離開顧笙年辦公室時,林曇注意力仍在他的提議上,有些出神。
連門口助理秘書的彆樣眼神都沒發現。
助理秘書望著林曇走遠,忍不住想:幸虧自己不小心聽到了顧總的‘求婚’,然後才專門刻意偷聽到了一場驚世駭俗的求婚宣言。
顧總……真是個彆致的……男人呢。
太……與眾不同了!
……
林曇先是宿醉,又跟顧笙年宣講了連個PPT,之後還超級燒腦的跟他說了半天結婚的事,走出公司時,腦子都是暈的,深一腳淺一腳走進出租車,才隱約開始反應過來。
她轉頭望向窗外,繃著的表情逐漸皴裂,慢慢笑起來。
下車走進小巷,往家裡轉時,她忽然輕輕啐了一口。
呸!
上一世那麼儘心儘力的教她,幫她脫胎換骨,讓她成長為如今的模樣。
原來……都是童養媳行為!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