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的忙亂過去,不管是節目組還是村長家都暫且恢複了平靜。
臨近中午,村長悄然把一位遠道而來的外客請入家中,希望對方能張鑫鵬恢複正常。
與此同時,兩個道士踏入村外一片林子,年紀大點的大約二十四五歲,年紀小點的大約十四五歲。
那十四五歲的少年道士話比較多,壓低聲音和他師兄討論:“師兄,那許天師怎麼突然來這種地方?”
師兄弟是玄異調查局的在編人員,最近接了追蹤邪修的任務,負責暗中盯梢一個姓許的天師。
上頭懷疑這許天師有問題。
可惜他們暗中盯了這麼久卻什麼都沒發現,反而越跟越覺得人許天師特彆樂善好施,平時每天免費給人算一卦不說,有時候還會熱心協助警方辦案,家裡收到的錦旗把幾麵牆都掛滿了。
至少涉世未深的少年道士是這麼覺得的。
那青年道士話很少,不管師弟怎麼聒噪都沒怎麼搭話。
青年道士星目湛湛,麵龐俊秀,滿身都是與生俱來的清正之氣,他正皺眉思索該怎麼尋找突破口,腰間的本命法器忽地顫動了一下。他心中一凜,命師弟到旁邊躲好,自己則直奔東南方向而去。
少年道士一愣,知道他師兄肯定是發現有危險,當下不敢再多話,乖乖找了個地方隱匿起來。他這次是趁著放假跟師兄出來曆練的,可不能拖師兄後腿!
青年道士在林間疾馳。
越往東南方向走,他腰間法器震顫得越厲害,可見是感知到那邊有危害性極大的恐怖存在。
據他所知,不遠處的村子裡有差不多兩百家人,還有個綜藝節目組入駐,算下來少說也有幾百人在附近。
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解決那個突然出現的危險存在,卻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
青年道士正感覺自己離那危險源頭越來越近,迎麵吹來的風忽然送來一陣冷香。他抬眼一看,隻見不遠處有株梅樹孤零零地長在鬆林中。
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那梅樹上似乎坐著個眉眼如畫的少年。
那樹梅花毫無素來的清絕疏冷氣性,爭先恐後地在少年周圍綻放,本來淺淡的花香都變得濃烈起來,似是在爭相討好那悠然倚坐在樹上的絕麗少年。
偏偏那少年似乎不怎麼喜歡這樣的討好,不僅沒有高興起來,還輕輕地蹙起了眉頭。
青年道士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定定地往那少年所在的方向看去。隻不過沒等他把對方的相貌看清楚,那少年的身影就憑空消失了。
青年道士猛地回神,才發現那邊隻剩下空蕩蕩的梅樹。
還有過分濃鬱的梅香。
青年道士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過去,感覺一顆心莫名變得空蕩蕩的,仿佛被人剜走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三步並兩步地來到梅樹下,赫然發現梅樹下的泥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一股極其惡心的惡臭自泥土下飄散出來。
青年道士眉頭一跳,撥開那濕潤黏滑的泥土一看,臉色驟然大變。
要不是有高人把陣法破了,以他的修為根本察覺不到這個凶邪陣法的存在!
青年道士連忙掏出手機給局裡打了電話請求支援。
哪怕那位高人已經破了陣,接下來的善後工作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完成的。
青年道士神色凝重地守在陣眼旁,極力忍受著那直衝天靈蓋的惡臭,沒法再分心去想剛才那位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高人”。
另一變,正在村長家查看張鑫鵬情況的許天師忽然感覺渾身發冷。
接著他連退幾步,猛地吐出一口深黑色的鮮血來。
許天師跌坐在地,臉色泛青,仿佛一下子沒了血色。他渾身不斷痙攣起來,似乎有股子無形的力量正抓著他的頭尾兩處來回擰動。
他一口接一口地開始狂吐黑血,五臟六腑儼然已經被那股無形之力擰碎。
張村長著急地喊道:“許大師!”
許天師想說什麼,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許天師腦海裡走馬燈似的閃過許多畫麵。
當年他不服氣師父更看重師弟,鬼迷心竅地答應幫忙布下那個喪心病狂的邪陣,想要憑借從邪陣分來的那一部分轉氣運提升修為。殊不知自己從此也被綁上了賊船,經常要替張家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
他犯下的種種罪過,是平日裡行善積德再多都無法彌補的。
一步錯,步步錯!
自作孽,不可活!
許天師把喉間的黑血吐完了,再往外吐的就成了他那早已因邪陣反噬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五臟六腑。
張鑫鵬母親看到滿地的黑血與碎塊,嚇得直接尖叫起來:“怎麼回事?爸,許大師怎麼了?!”
張村長也從沒見識過這架勢,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腿直發抖。
眼看許天師徹底不動了,他連滾帶爬地往後挪出兩米遠,才掏出手機給他大哥撥去電話:“大哥,完了,許大師出事了——”
沒等張村長還沒說完這邊的情況,他也開始出現許天師那樣的情況,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
張鑫鵬媽媽嚇壞了,驚慌失措地拖著被牢牢綁在椅子上的兒子竭力往後躲。
這時村口響起了警笛聲,是地方警察和玄異調查局的人接到緊急通知後第一時間趕過來聯合辦案。
張村長家門外也拉起了警戒線。
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齊齊跑到警戒線外往裡張望,還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怎麼來了這麼多人?難道是張鑫鵬那小子出事了?”
提到張鑫鵬,不少人暗暗撇撇唇。
那可真不是個東西,小時候就混賬得很,從小就愛偷看村頭的劉寡婦洗澡,大了更是無法無天,什麼壞事都乾儘了。
要不是張村長為他們村子儘心儘力,誰家有事都熱心幫忙,他們真不能忍受村裡有這麼個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