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找謝晏歸的是班主任。
看到徹底變了樣的謝晏歸,班主任愣了一下。
可不管衣著還是宿舍都對上了,人應該是本人沒錯,可能以前他頭發留得太長,又總畏畏縮縮地低著頭,所以才會給他一種陌生的感覺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麵對眼前這個少年,他背脊居然陣陣發涼。
班主任強自鎮定地端出為人師表的威嚴教訓道:“跟我走一趟,校長要見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違反學校紀律的事?要是你再害我們班扣行為分,你就自己把桌子搬到垃圾桶邊上去!”
謝晏歸輕輕按了按自己自從進了這座學校就時不時輕顫幾下的食指,含笑說道:“老師你說的,同學之間開玩笑而已,不要太計較。你這個當老師的怎麼教,我這個當學生的就怎麼做,應該不算違反學校紀律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沒這麼教過你!”班主任連忙撇清關係。
謝晏歸含笑注視著班主任:“真的沒有嗎?”
對上謝晏歸望過來的目光,班主任心怦怦直跳,一股更幽沉的涼意自腳底往上躥,無聲無息地傳遍他的四肢百骸。他連忙轉開眼,梗著脖子說:“快跟我走,彆讓校長等急了!”
謝晏歸好脾氣地跟著班主任去了校長室。
校長兒子被綁在旁邊。
校長臉色陰沉至極,看向跟在班主任後麵走進來的謝晏歸。
班主任被校長兒子臉上的塗鴉嚇了一跳。
他看向旁邊的謝晏歸。
謝晏歸校服上有著相同的塗鴉。
班主任拔高聲調質問:“這是你做的?!”
“有監控,你們可以去查。”謝晏歸慢悠悠笑道,“是他自己畫上去的,和我沒關係。我隻是和他聊了幾句而已,聊天應該不犯法才是。”
校長說:“你和他說了什麼?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校門口的監控沒把聲音錄進去,校長根本不知道謝晏歸和他兒子說了什麼。
謝晏歸說:“我問他‘要不要和我玩’,他說‘要,要,我要和你玩’。”
他看了眼旁邊的班主任,拿出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態度回答校長的問題。
“我們班主任以前對我說過,同學之間就喜歡這麼開玩笑,所以我猜這位同學應該是用這種方式和我玩吧。”
“各人有各人的興趣愛好,我們要學會尊重每個人的獨特喜好,您說對吧?”
班主任臉都白了:“我沒有這麼說過!”
謝晏歸沒再說什麼,隻含笑看著自從見到他以後就兩眼發直的校長兒子。
校長看見班主任那神色,哪裡還有不懂的?他咬了咬牙,豁出臉去懇求起謝晏歸來:“隻要你放過我兒子,我馬上處理這個師德有虧的家夥!我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你就放過他吧!”
謝晏歸打量了校長幾眼,搖著頭說:“你沒有兒子。”
校長愣住了。
謝晏歸看了眼纏繞在他腳邊的幾隻嬰靈,淡笑著說:“你作惡太多,不會有兒子。”他看了眼旁邊的校長兒子,“他和你不是親父子,不信你可以去做個親子鑒定,聽說這玩意可比滴血認親要準多了。”
校長臉皮抖了抖,看了看旁邊滿臉汙言穢語的兒子,又看了看意態悠然的謝晏歸。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與妻子相識相戀的過程,再想到妻子說兒子是個早產兒,心裡的懷疑幾乎要把他的理智淹沒了。
當初確實是他高攀了妻子,他這個校長位置就是靠嶽父家運作來的。可相對的,他這些年也沒少跟在她們母子倆後麵收拾爛攤子,隻差沒把她們母子倆當祖宗供著……
要是兒子不是他的,他豈不是白做牛做馬這麼多年?
謝晏歸看了眼旁邊的班主任,意有所指地詢問:“這師德有虧的家夥,校長你還處理嗎?”
校長對上謝晏歸那雙仿佛能洞徹一切的幽黑瞳眸,不知怎地猛然打了個激靈。
看著旁邊被綁著的疑似不是親手的兒子,校長咬牙說道:“處理,馬上處理!”
這少年太邪門了,他不能得罪!
謝晏歸聽了這個答複就轉身往外走,沒再聽他們接下來會怎麼交流。
隻不過在離開之前他給兩人一人留了一隻倒黴鬼,放兩隻被拘了一整天的小家夥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