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曜晚間又一次潛入公主府。
楚稚對這個不速之客毫無辦法:“……殿下沒有軍務要處理嗎?”
若是他沒記錯,這幾日應該恰好是塗曜備戰之時。
身為男主,他怎麼不熱衷走事業線了??
塗曜一進門,眼神便直勾勾落在楚稚身上,無比坦然毫不羞恥:“本王如今是有媳婦兒的人,白日議了事,晚間自然要找媳婦兒睡覺。”
楚稚握拳:“……我們還未大婚,難道殿下以後都要夜夜都要如此嗎?”
“夜夜如此,日日如此,本王既有幸成為公主的夫君,以後的日日夜夜都會常伴公主左右。”塗曜望著自己的小美人兒,想著那夜的滋味,恨不能直接把人揉進身體裡:“阿曜要當公主入睡之前,晨醒之後看到的第一人……”
楚稚望著情話連篇的塗曜,微微一怔,神情出現了某種微妙的鬆動。
隻是當塗曜逼近時,楚稚偏頭,再次避開了灼熱的親近。
塗曜不諳□□,被突如其來的狂喜衝昏了腦袋,日日情話連篇欣喜若狂,起初並未察覺到不對勁,隻會覺得這是女子的羞澀。
可一次又一次,楚稚驚恐逃避的模樣,終於讓遲鈍的他覺察出了什麼。
他望著繃緊身子不願貼自己分毫的小美人,眸光終於從狂喜轉為黯淡:“你……你是不是嫌棄本王的身子,不願……不願和本王親近?”
否則為何總是閃避。
楚稚一怔,垂眸看向塗曜。
塗曜卻不再說話,破天荒的把手從自己的腰間放下,轉身側躺,隻留給楚稚一個背影。
倒是為情所困的小可憐模樣。
不由看向某人背影的楚稚:“……”
明明那麼高大的一個人,背影卻透著彆扭委屈,就差把“快來哄我”四個大字貼在背上了。
看著對自己百般逗哄的一個人如此,楚稚輕歎,心裡湧上了一絲愧疚。
說起來,塗曜又有什麼錯呢?
作為一個皇子,若是隨意些,他早就可以姬妾成群,美色圍繞。
可他卻沒有。
獨自在苦寒之地從軍,不近女色,向來潔身自好。
就連那次夜裡,也是因了早就認定自己是他的王妃,才順水推舟不加抗拒。
事後,他誠懇細膩,認真許諾了未來,對自己照料得無微不至。
之所以這麼黏人渴求,無外乎是因了血氣方剛的年紀,第一次嘗了情愛滋味,定然想再貪戀的看上幾眼。
可自己……卻把他一次次推開。
他記得原書裡,男主從小就是父不疼母不愛的孤狼人設。
自己再整這麼一出,彆再把本就有瘋批屬性的男主刺激出心理陰影徹底崩了劇情?
楚稚默了半晌,心裡想的是不如就此冷淡,可不知為何,竟大著膽子,主動把手掌搭在塗曜腰身之上。
掌心下的腰身矯健硬朗,如上古重劍般蓄滿沉穩內力。
手一搭上去楚稚就後悔了。
正想抽離,卻被人猛然抓住手腕。
塗曜倏然翻身看他,黑眸閃爍著期盼,卻沉著臉沒言語。
楚稚不由有幾分好笑:“生氣了?”
塗曜傲嬌側頭,垂下的眼眸卻有一閃而逝的低落:“哼!”
楚稚彎起唇角,此刻的塗曜,倒難得有幾分少年氣。
“彆氣了……”楚稚難得哄人,伸手去抓癢:“笑一笑——看看殿下還能忍多久?”
塗曜彆扭地擰了擰身子想躲開楚稚的手。
楚稚噗嗤一聲,又去撓他的肋下。
他本以為塗曜定力不似常人,定不會因此發笑,再說心裡畢竟是怕他的,也隻是作勢隔著衣衫撓了幾下。
沒曾想塗曜噗嗤一聲唇角向上彎起,笑聲清越,如冰雪乍破般,一張冷俊的麵龐上儘是暖意。
楚稚一怔,幾乎移不開眼眸。
他手上卻不停,吃吃笑道:“原來殿下你……怕癢啊。”
塗曜唇角被撓得合不攏,卻嘴硬道:“笑話,本王連萬軍從中斬敵將首級都不怕,何況是抓癢……”
“還嘴硬!”好像找到了軟肋似的,楚稚開始不住手地捏撓:“怕不怕?”
塗曜在床上被楚稚戳了笑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眸子璀璨如星:“求王妃住手吧,怕了怕了……先緩緩……”
楚稚卻不願停下,仍然壞笑著撓個不停。
他在二人之間一直是被動的,可這次卻掌握了主動權,怎會善罷甘休?
二人在床上翻滾掙紮。
楚稚大著膽子將手從肋骨上移到胸口,卻猛然一頓。
手下的胸膛赫然冷硬,讓人瞬間清醒。
是盔甲。
塗曜在此刻柔情蜜意,竟然也會佩薄甲。
楚稚一怔。
塗曜唇角笑意也微微一凝。
“本王不是防你……”塗曜愣了一瞬,忙解釋道:“如今朝局紛亂,本王地位微妙,縱使來公主處,路上也要提防……”
楚稚不語,靜靜凝視此刻的塗曜。
記得初見時,他是那麼冷戾嚴峻的人。
此刻卻有些無措的看著自己,臉上未褪儘的紅暈,還是因自己抓癢笑出來的。
心裡生出難言的暖意。
為了塗曜此刻的慌亂,也為了方才的笑鬨。
縱使離自己大婚死遁的日子不剩幾日了,可不論結局如何,至少此刻,二人曾坦誠以待。
楚稚伸出指尖,抵在塗曜的薄唇上:“殿下不必多說,我知殿下心意。”
塗曜愣了愣。
“殿下的肋下三寸,輕輕一抓就會癢。”楚稚望著塗曜,繼續淡笑道:“所以——那裡算不算是殿下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