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恍然:“……”
怪不得塗曜今日過來說了那幾句沒頭沒腦的話,打量著是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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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稚這幾日,心神有幾分恍惚。
前日塗曜來說的那番話,已經完全澄清了。
可他當日聽到那些話時掠過的欣喜,卻令自己都吃驚——
他本是演戲而已,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然生出了可怕的妄念。
絲絲縷縷若有似無,卻如藤蔓般日夜生長。
“不管公主是何種模樣,都是朕最鐘愛的!”
“也許公主和塗曜想象中不同,但塗曜愛的是真實的公主,不是想象中的公主……”
言猶在耳,振聾發聵。
也許……塗曜真的知曉了自己的秘密,也能是此種態度?
楚稚搖頭失笑,不讓自己繼續妄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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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時節,帝後即將大婚,雍國上下皆是喜氣洋洋。
楚稚所在的公主府早就掛上了喜慶的緋色紗帳,宮女和內侍們每隔兩米擺放紅燭燈籠,為年輕的新帝大婚精心布置每一個角落。
宮裡派來的女官,正不厭其煩地和他確定細節:“公主,您大婚之日是想用蓋頭還是以合歡扇覆麵?”
楚稚望著一臉期待的女官:“……”
“按規矩辦就好。”
“公主,大婚之日府門要鋪禮氈,您是想用蜀錦絲綢還是……”
楚稚指尖微動:“……一切從簡。”
那女官怔了怔,終於察覺到楚稚的心不在焉:“……是,若公主沒有格外的吩咐,那臣一切就按規矩來辦了……”
楚稚垂眸,終於道:“隻有一條,雍國去楚國迎娶的侍從,不必去楚國國內,隻在雍國境內接嫁就好。”
既然這婚事注定半路遇險,又何必再傷及無辜者性命。
雖說一般嫁娶皆是親自登門,但兩人的儀式還是在雍國辦,再說兩國如今也不太和睦,那女官也能理解,默默記下來道:“公主所說的,臣都會記下,到時還會向陛下稟報。”
楚稚堅決:“我隻求這一點,旁的都可按雍國的規矩辦。”
那女官忙道:“臣省的,公主放心,陛下已有旨意,在婚事上以公主為尊,所有風俗,皆看公主意願。”
楚稚沉默。
塗曜向來獨斷專行,特彆是兩國聯姻,還牽扯到兩國的掌控權,塗曜主動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極為難得。
楚稚心頭反而愈加發沉。
雍國上下不會有人知曉,這是一場注定接不到新娘的婚禮。
塗曜如此精心如此期待……到了那一日知曉自己半途出事,又會是何種情形?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楚稚閉上眸子。
不過楚國已做了格外精心的謀劃,婚轎從楚國出,來雍時本就要經過一段陡峭山路,此時又正值夏季,發生滑坡山火也不罕見。
這麼一來,塗曜就是滿腔憤懣,也隻能怪世事無常天意難違。
再說事已至此,不管是自己還是楚國……都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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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在即,三日之後,楚稚便要離雍赴楚。
楚稚能做的,就是在這幾日,以婚前不碰麵的風俗為理由,儘量減少和塗曜的接觸。
免得四目相對,憑生波瀾。
於己,於他,皆是不利。
可塗曜卻習慣了每晚光顧公主府,如今被拒之門外,每日晚間便如同困獸般,在養和殿內焦灼踱步。
馮公公是宮中的老人了,向來是看著塗曜長大的,如今成了塗曜最近身的內監統領,看到主子這模樣,笑得捂住嘴:“陛下還是要養養性子,這是您的人,自然就跑不了。等過幾日就大婚了,如今還是要沉住氣……”
“若是急躁了,豈不是讓楚國小看,說咱們巴巴饞著他們的公主。”
塗曜揚眉,毫不在意:“朕就是要讓全天下知道,朕饞楚國的公主,還要饞她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曜親親努力接受不一樣的老婆,卻努力錯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