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枸掐著手指,也知道爹爹快要回宮了,看著那盛開的繡球花,黑白分明的眼眸裡泛起幾絲忐忑和喜悅。
“哥哥,你怎麼不聽我講故事啊。”小暑又來找小枸了:“這可是爹爹親口囑咐的,讓我把這些故事講給你聽。”
小枸看了妹妹一眼:“我不想聽。”
憑什麼小暑就能讓爹爹親自講故事,到了自己這兒,便要聽小暑講的呢。
爹爹快要回來了。
到時候他也要聽爹爹給他講故事……
想著想著,小枸期待的目光又看向了殿門。
隻是那扇門後卻始終未出現自己期待的身影……
“什麼叫人不在了?”塗曜臉色瞬間陰沉:“不是說去休養幾日嗎?”
他想楚稚想得要發瘋了,但孟守等人都在說楚稚為泄洪一事煩心,好不容易躲在山裡清淨幾日,不願被人打擾。
塗曜便想著這幾日商量出個運河的名堂,再去告訴楚稚,誰知陸徽回來,卻一臉支支吾吾說人不在了?!
“是去休養幾日。”陸徽道:“本來是在彆院的,但那彆院的人說,陛下前日便離開了,還命他們不許跟隨,他們以為陛下去了旁的彆宮呢,也不敢問陛下的去向。”
塗曜全身一陣發冷,心頭瞬間彌漫恐慌:“尋不到人了?”
陸徽猶豫了一瞬,還是點點頭:“暫時如此。”
塗曜利劍一樣的眸子惡狠狠射向孟守:“孟大人,你身為楚國重臣,總不會連自己主子的行蹤都不曉得吧!說!他在何處!”
這也太荒唐了!
楚稚在楚國貴為國君,為何要離開呢?小暑小枸,他的整個國家都在此地,他不管跑多遠,還是要回來的啊。
塗曜一時沒明白這是何苦。
孟守也很是驚慌,跪下忙道:“陛下,臣隻知陛下想去彆院休憩幾日,不知陛下為何會獨自離開啊……”
“哦?孟大人也一臉意外?”塗曜按劍一步步逼近他,因為焦灼,麵容透著微微猙獰:“你身為重臣怎會不知?快說!否則彆怪朕不給你麵子!”
大殿之上劍拔弩張,忽然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您也不必再逼孟大人,他的確不知情,陛下的確已經不下定決心離開了。”
楚姝的到來,立刻吸引了全程的目光。
“離開了?”塗曜眼前一陣發黑,他強自支撐道:“你說清楚……”
“拜某人所賜,陛下這幾月心力交瘁,日夜煎熬難以安睡。”楚姝冷冷注視著塗曜道:“陛下已經下定決心,不問世事,隱姓埋名了。”
“你放肆!”塗曜目眥欲裂:“他還有孩子,他還有江山,他……他還有朕……他怎麼可能舍下這一切!”
楚姝道:“不是還有您嗎?尊貴的雍國陛下,兩個孩子您會照顧好,至於江山,想必您也會笑納了。”
“你知道他現在何處?對嗎?”塗曜根本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一字一句冷冷道:“快說!他去了何處!朕要去尋他!”
楚姝搖頭道:“陛下之前也和我說好了地方,但陛下並未出現在那處,想來是下定決心和前塵往事一刀兩斷了……陛下帶了足夠半年的盤纏和衣物,想必會照料好自己……”
塗曜冷冷打斷,急聲道:“陸徽,你立刻去查前幾日我們進京時的那輛馬車!”
陸徽很快趕來道:“陛下,那馬車上的人是楚王沒錯,但已經輾轉了很多地方,無法鎖定具體地點了,隻是……”
“快說!”
“有人看到一人騎馬始終跟隨在馬車後麵,據說,似乎是開閘的華將軍……”
“華將軍?!”塗曜一怔,他倒是聽說過這個人,但一直沒放在心上,他強迫自己冷靜:“那個人的履曆呢,讓朕看看。”
塗曜接過履曆,臉色逐漸陰沉:“此人長什麼模樣?”
早有識趣的人拿出之前的將軍畫像:“大約如此,這畫的還比較貼切,英氣勃勃身高八尺……”
塗曜惡狠狠瞪著那畫像,似乎要把畫中人瞪出兩個窟窿:“閉嘴!”
陸徽忙疑道:“陛下?”
塗曜指著畫像的手都抖了,恨不得直接將人撕個粉碎:“這不是那個龐州嗎?陰魂不散的狗東西,還敢出現在阿稚麵前!”
一想到楚稚獨自進了山,身邊連個侍衛也沒有,隻有那個狗東西尾隨,塗曜便頭皮發麻,全身一陣泛冷。
“立刻備馬,包圍雁鳴山!”
陸徽一怔:“是連夜……”
“不連夜你還想睡個懶覺起來嗎!怎麼打仗就怎麼圍山!一個蒼蠅都不許飛走!”塗曜氣得眼眸發紅:“備馬,朕要尋回阿稚!!殺了那個陰魂不散的畜生!!”
一群人忙不迭的小跑著退下,塗曜翻身上馬,連夜去了雁鳴山。
這山連綿不絕,長達方圓十裡,若不知楚稚具體位置,一時半會兒也是難尋的。
但塗曜卻絲毫不顧,他隻想……隻想火速到山中去……隻想再離楚稚近些,否則他真的要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