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牆壁靜悄悄趴著的大蜘蛛和小蘑菇來看,“未成年不能去酒”顯然並沒能阻止兩個未成年的冒險活動。
少年奶音從麵罩底下透出來,“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或者你應該和賈維斯先生留一條訊息”
大蜘蛛背上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紅帽子胖蘑菇搖搖頭,小奶音從大圍巾裡艱難地擠出來,“不行,爸爸最近在忙大學的活動報告，很忙的。”
頓了頓,“當大人忙的時候，我們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
小蜘蛛沉默了兩秒鐘,低頭有點惋惜地看了看自己的蜘蛛腿，不出意外,今晚過後他就要和它們說再見了,希望在那之後他能獲得蜘蛛八條腿的超能力。
“所以你為什麼要去瑪格麗特酒呢”小蜘蛛皺眉,低聲嘟囔，“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去找韋德呀”背上的小姑娘喜滋滋地眯起眼睛,“韋德經常在那個酒喝酒,如果他去出任務了，那維斯也大概知道在哪裡，我肯定能找到他的。”
小蜘蛛回頭,頭罩上的白色眼睛糾結地皺起來,“去找他”
他翻了個身停在避風的樓頂,順手將小姑娘從背後撈到身前,白色眼睛對上淺藍眼睛，同時眨了下眼,“我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艾拉，你不是有很神奇的隊友頻道嗎為什麼不在頻道裡問問他”
藏在厚厚的保暖衣物下隻露出一雙清淩淩的藍眼睛，戴著連指手套的小手把白色粗毛線大圍巾扒開一條縫，小奶音終於清晰了起來，艾拉搖搖頭，“因為是很重要的事情，想和韋德麵對麵說，而且隊友頻道會被發現的。”
“ok，”把小姑娘嚴嚴實實地包裹好，小蜘蛛重新上路，“等我找個隱蔽的地方給你開空間門。”
“嗯”
一腳跨入空間門，已經換回了常服的彼得晃晃被頭套壓扁的卷毛，四處看了看，牽著小艾拉的手不放心地緊了緊，他低聲，“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邊。”
“沒事沒事，我對這邊很熟悉，我帶你走呀。”這回倒是小艾拉牽著彼得往前走了，她一邊走，一邊給彼得介紹，“瑪格麗特酒是這一帶的雇傭兵人才市場，韋德和老板維斯是超級好的朋友，在韋德最不開心的時候，就是他一直陪著他。”
頓了頓，艾拉又補充，“後來我也陪著韋德了。”
彼得一臉懵逼，“可是你那時候不是和斯塔克先生在一起嗎”
彼得好像除了她是個ai之外其他的都不知道多少呢。
艾拉無辜地眨眨眼，“我的靈魂與韋德同在。”
彼得慢吞吞地回答，“哦”
“總之，那時候ai形態的我就呆在韋德的腰帶裡，那幾年的事情都知道一點，”說著，小姑娘的神情一滯，“不過維斯好像不認識我。”
人來人往的小巷口，少年和小姑娘麵麵相覷。
艾拉又重新振奮起來，“沒關係隻要韋德認識我就好啦”
“走，我們進去”
並沒有。
兩個人被門口的守衛攔住了。
說是守衛，但除了隨意穿了件統一的黑色外套，也沒什麼其他的標誌，身上的傷疤和腰間鼓鼓囊囊的裝備非常輕易地暴露了他們雇傭兵的身份。
強壯的雇傭兵大漢抱臂，神情古怪地看著不到他腰高還帶著奶味的小女娃，又看了眼局促的棕發少年，剛想說什麼，被一邊的同伴捅了捅腰，皺著眉瞪他一眼，轉回來時輕輕嘖了一聲，微俯身，粗糙的嗓音帶著點嚴厲。
“這裡不是能玩兒的地方，小家夥。”
眼前籠罩下一座小山般的陰影，艾拉仰頭對上雇傭兵先生有點凶的棕黑眼睛，澄澈的淺藍色眸子顫了顫，“我是來找人的，sir。”
輕飄飄軟乎乎的嗓音像是小奶貓試探性地伸出的爪子，如此柔軟和彬彬有禮，反而讓雇傭兵大漢不自在了起來，他視線微飄，蹙眉看向少年，“快把小家夥帶走，我可沒興趣哄小孩子。”
彼得最無辜了，被大漢盯著，即便是蜘蛛感應沒嗶嗶尖叫，但他們身上有意無意的氣勢著實讓少年有點炸毛，視線在小艾拉和雇傭兵之間轉了一圈，他輕咳，“我們隻是想找一個人，先生，如果可以”
“不可以。”大漢打斷他，“快回去，在你的監護人還沒發現你們偷溜出來之前。”
他怎麼知道他們是偷溜出來的彼得正要說什麼，就見底下忽地探出來一隻小手，瞬間吸引了其他人的視線。
踮著腳舉高手臂好不容易把他們的視線再次吸引過來，艾拉捏捏彼得的手指，抬頭認真地看雇傭兵先生，小奶音誠懇極了，“我想去找維斯先生，很快就出來，可以嗎”
“noe”
眼尾有些可憐地微微下垂，小奶音語調低了低，“ease，我隻是想找他說一些事情，不會搗亂的。”
她知道老板的名字雇傭兵大漢皺眉，“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
這一聲奶乎乎的肯定倒是讓兩個雇傭兵在意了一些，他們看著小姑娘，等著她說出一些讓他們能笑上一陣的小孩子回答。
“這裡是最優秀的雇傭兵聚集地”
雇傭兵先生們“”
好，正確答案。
兩分鐘後，即便是白天氣氛都熱火朝天的瑪格麗特酒裡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詹姆斯，你竟然帶了一個小孩子，哦不，兩個小屁孩過來”
“嗯瑪格麗特還有年齡限入標準嗎”
“哈哈哈哈你是在說笑話嗎，當然沒有，這裡就是他媽的自由”
“”
彼得在內線裡問，沒有年齡限入，為什麼他們還要攔住我們
艾拉也有些不確定，難道我們看起來像是來砸場子的
不像。
我也覺得。
嘈雜亂哄哄充斥著酒精和屏蔽詞的酒顯然讓這兩個未成年人有些不適應，帶他們進來的雇傭兵大漢皺了皺眉，利落地在人群中給他們分開一條直通台的路。
動作不耐煩地將兩個未成年拉到自己身後的清淨地帶，詹姆斯領著他們走，“跟上，要是被哪個混球欺負了可彆哭。”
“好的”x2
身後傳來兩道奶聲，詹姆斯翻了個白眼，又不自覺弧度極小地彎起嘴角。
嘖，兩個小屁孩。
“維斯，有人找你。”
“真讓人頭大，來杯血腥瑪麗怎麼樣”
“來點烈的。”
“ok，你不如來點更便宜的。”將一杯伏特加推到詹姆斯麵前，金色稍長卷發、戴著眼鏡穿著藍綠條紋襯衫的青年胳膊肘抵上櫃台，“恭喜你，你的賬單又長了一點。”
“得了，也沒見你免過單。”
維斯速度極快地回答，“no。”
詹姆斯翻了個白眼，眼神示意一邊的兩個未成年，“兩個小家夥要找你。”
“兩個我怎麼隻看見一個”維斯跟棕發少年對視一秒，一邊上下打量一邊吐槽詹姆斯，“難道你的眼睛和老湯姆一樣隻能看見一半”
“再來一杯啤酒”不遠處戴著一隻黑色眼罩的老湯姆端起空酒杯單眼眯著瞄準，“你應該在我不在的時候吐槽你的老主顧。”
維斯隨手將啤酒遞給詹姆斯，“你該慶幸老主顧允許賒賬，否則你要是死在哪次任務裡會出現一個小孩子”
台底下忽地艱難地爬出一個小姑娘來，穿著最厚實的價值不菲的冬裝，淺金色卷發有些亂，淺藍色大眼睛在暖色的燈光裡也明淨地不得了。
她滿是欣喜地看著我，看起來還是特意來找我的，維斯心想，我他媽什麼時候和誰生了個漂亮女兒嗎
“我不是你女兒。”小姑娘搖了搖頭，一頭金發映著燈光燦爛的不得了。
“我說出來了嗎好，我肯定說出來了，”維斯隨手將賬單往邊上一推，“你認識我來找我乾什麼”
艾拉點點頭，“我認識你呀，我是來找韋德的。”
維斯眉頭一皺，再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小姑娘一遍，有點猶豫地喊，“艾拉”
艾拉眼睛一亮，“yes，it\s”
維斯的表情像是被從海裡鑽出的尼斯湖水怪一張嘴嘔吐出來個被溫熱雨水浸泡三天三夜的垃圾雇傭兵親了一口一般，“韋德那個垃圾真的搞出來了一個女兒”
視線轉向彼得，這回他臉都綠了，“這麼小他也下的了手”
艾拉和彼得麵麵相覷，彼得解釋，“我和他隻是朋友。”
“我也不是韋德的女兒。”
維斯立刻心平氣和下來，“ok，你是誰啊小baby”
“我是艾拉，韋德的好朋友。”
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他們一遍，維斯一邊擦酒杯一邊道，“我可不知道韋德還有這麼小的朋友，他現在甚至連炮友都沒了，哦，可憐的家夥。”
“韋德和你說起過我”艾拉扒著台，有點好奇地看酒櫃裡五顏六色的酒水，“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誰讓那個大垃圾沒事天天在我這裡嘮叨，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你應該知道韋德經常在結束任務之後來這裡喝一杯，可惜最近除了凡妮莎就是艾拉。”維斯頓了下，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小姑娘，“你多大了”
艾拉伸出一隻手，“五歲。”
默默計算了下，維斯麵無表情，“韋德竟然是個戀童癖，不，如果按他第一次提起艾拉的名字的時間算起，他應該是個戀嬰癖。”
金發小哥長歎一聲，“我知道他是個變態，沒想到他這麼變態。”
小奶音有些不滿，“這是個秘密，而且韋德才不是這樣的，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從娘胎裡認識嗎那可真是奇跡。”維斯吐槽，順手給一邊的少年遞了杯冰水，“未成年小子。”
彼得想了下，搖頭。
“我看人的眼光很準，冰水能喝，或者來點啤酒”維斯難得地笑了笑，“你要來點嗎，小baby”
“我可以喝那個紅色的嗎”
“不可以。”
“”
台上推過來一個玻璃杯，紅色隻淺淺覆蓋了杯底的一層，艾拉從杯口往下看，“好少。”
“讓你聞聞，我可不想帶壞小孩子。”維斯又繼續，“我以為這是一個漫長狗血的家庭倫理劇，你知道，比如一個漂亮的女人叫a，變態男b對她癡戀不已無奈a已經嫁為人婦，隻能讓你女兒放學路上小心點的惡俗橋段，還好不是，你肯定不相信在我說這些的時候我幾乎要吐了。”
維斯麵無表情地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對麵的兩個未成年被逗笑了。
“所以，你們要找韋德”
艾拉點頭，“嗯。”
“十五分鐘，現在去後麵呆著怎麼樣”維斯說完，招手喊來另一個服務生，“先來頂著。”
“有加薪嗎老板”
冷酷無情維斯老板，“no”
彼得和艾拉跟著維斯往酒後麵的房間走，脫離吵鬨嘈雜的環境漸漸安靜下來，兩個未成年眉來眼去眼神示意了好一會兒，彼得輕咳了一聲。
“維斯先生，你不擔心我們是敵人嗎”
“嗯”打開門，維斯示意他們進來，“沒人會讓兩個沒有經驗差點被攔在酒外麵的小屁孩當臥底，你必須相信一個酒老板的眼力。”
他從亂糟糟的房間裡翻出來幾袋零食扔給他們，沒什麼表情地推了推黑框眼鏡。
“知道嗎，很久都沒人喊韋德這個名字了，尤其在這個酒裡。”維斯吐了口氣，“在這裡呆著，你們早來一天，韋德就還在大西洋對麵。”
艾拉笑著眨了下眼，“很巧對”
“真巧。”
顯然艾拉從地圖得到的行動軌跡是完全正確的，在一袋薯片被兩個小朋友分著吃完之前，黑紅緊身衣雇傭兵先生終於帶著一身血腥味登場。
門是被雇傭兵先生一腳踹開的，掛在門框上搖搖欲墜苟延殘喘，隨著這聲響聲而來的是喋喋不休的抱怨，“ohshit哥的新製服再生能力能把製服也跟著一起再生嗎顯然不能，這樣哥就不用再拿針線自己動手縫上ohyoooooooood”
雇傭兵先生嚇得白色眼睛都睜圓了，他猛地往後跳一步直接將門砸到壽終正寢，背後的武士刀還缺了一把，身上的製服正如他抱怨的一般破破爛爛，還透著血跡和斑駁不平的泛紅皮膚，“這是今天份的surise”
彼得手裡拿著一片薯片揮了揮，“嘿，韋德。”
艾拉手裡拿著一片薯片揮了揮，“你回來了。”
“等我三十秒baby”話音未落，韋德就像風一般挾裹著血腥和硝煙味消失在門口，沒等兩個人出去看看，就披著一片黑色布料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地回來了，他左手搭在門框右手撩起黑布擺了個極其妖嬈的姿勢，“你剛剛欣賞到的是蝙蝠家絕技轉頭沒和秒速換裝，驚喜嗎寶貝兒”
說罷拋了個風騷的媚眼。
然而兩個未成年非常不領情，一左一右地拉著雇傭兵先生進了屋，動作小心又堅決地拉開了他的“蝙蝠俠披風”。
紅黑製服早就被血色液體浸透，幾道鋒利物品劃破的痕跡將製服破壞得亂七八糟，長長的劃痕之間還夾雜著黑色的灼燒的圓洞，從前貫穿到後，右手小臂以不自然的姿勢扭曲著卷在黑布底下，左邊小腿也耷拉著垂在沙發底下，背上唯一一把的武士刀剛剛也被他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隻剩下滴著不明液體的刀鞘。
雇傭兵先生還在喋喋不休，“哎呀彆這麼熱情，哥都有點不適應了，小蟲你竟然來看哥了這真是個驚喜，還有，小蜜糖能不能先出去呢，哥和小蟲有點男人的事情需要點私人空間哦撕衣服這麼刺激的嗎小甜心還在這裡不能做限製級的羞羞事哦，要不然親友團豈不是要給我愛的炮炮”
“你可以少說點，韋德。”
彼得沒好氣地撕掉他的製服，又有點擔心地轉頭去看小艾拉，畢竟這種血腥場景就是他看了也有點接受不能，更彆提被仔仔細細保護著的小姑娘了，令他意外的是，艾拉看起來甚至比他更熟悉這種情況。
注意到他的視線，艾拉有點困惑地眨了下眼，而後反應過來，搖搖頭，“沒事，我習慣了。”
這麼說著的時候，她的小手掌裡蘊起乳白的光暈來，光暈籠罩之處肉眼可見傷口的愈合，矮矮一隻的小姑娘轉回頭專心治療，奶氣的嗓音低低道，“韋德以前受傷的時候就是我幫忙加速治療的，隻是當時看不見而已。”
“驚不驚喜刺不刺激”躺在沙發上的雇傭兵先生朝彼得俏皮地眨了下眼，“沒想到，哥和寶貝兒可是世界第一好搭檔，當然小蟲你還是有機會的。”
彼得更加疑惑了，“你和ai形態的艾拉一起出任務”
“當然，在那個美好又遙遠的清晨，哥和小甜心遭遇了命運的邂逅，”雇傭兵先生ua給小姑娘來了個飛吻，語氣頓時又有點唏噓，“沒想到數年不見，小寶貝兒連技能都加光效了”
雇傭兵先生痛心疾首，“啊，這逝去的光陰你他媽對哥甜滋滋的小甜心做了什麼”
抿了抿唇，艾拉提醒，“上個星期我們還通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