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鳥綱雁形目鴨科,被認為是人類馴化的第一種家禽,來自於野生灰雁或鴻雁。
頭大,前額有肉瘤,有著鋸齒狀的扁闊齒狀喙,便於扯斷樹枝或青草進食。
領地意識強,低頭俯衝為攻擊形態,跑得快,飛得低,脖子長,戰鬥力非常高。
遇到鵝的時候要快些跑,離開鵝的領地,跑不快就用魔法,魔法不管用就找爸爸……】
捏著鉛筆的手指來回轉了兩下,艾拉趴在小桌上朝廚房的方向看了看,筆尖在紙上點了點。
圓滾滾的字母張著小手小腳一臉懵逼地沿著細格子骨碌碌滾下去。
【……如果托尼papa也沒有辦法,就和他一起躲在賈維斯爸爸背後。】
另起一行。
【鵝肉蛋白質含量很高,同時富含多類人類所需氨基酸和維生素,脂肪含量低。
洗淨切塊,清水燉煮,加料酒、花椒、老薑、大蒜,胡蘿卜、蘑菇、山藥切塊備用……】
寫到一半又頓住,艾拉又抬頭看向廚房的方向,舉手發問,“爸爸,大白鵝是不是不能吃的呀?”
背對著不知道在乾什麼的托尼側了側身,也沒顧得上回頭,他揚高聲音,“可以,不過這幾隻鵝是養來看羊群的。”
“哦!”
於是艾拉又拿橡皮把上麵的一行字擦掉,圓滾滾的字母們不情願地被巨大的白橡皮蹭掉,給新的小夥伴騰出位置來。
【不能吃就好,爸爸說要燉了鵝的時候我還有點擔心,吃了凶巴巴的鵝會不會也變得凶巴巴的?
不過我想吃胡蘿卜了,賈維斯爸爸不在,不知道托尼papa同不同意讓我自己切一根。】
放下筆,拿旁邊的小花瓶壓下紙張,光著腳丫的小姑娘一咕嚕爬起來朝廚房跑去,聽見腳步聲的托尼連忙回頭,“穿上鞋子!”
“嗯!”踩上小小的涼鞋,艾拉跳到他身邊,看著他手裡的菜譜歪歪腦袋,“晚飯吃蘑菇湯和燉牛肉?可是現在吃晚飯是不是有些早?”
“唔,晚上有好玩兒的事情,所以要早點吃飯,還要吃得飽飽的。”
還乾著的手順勢摸了摸小姑娘的肚子,托尼估摸著現在她也不是太餓,補充,“我們要做個便當帶著一起。”
視線在綠油油像花朵一樣的西藍花和紅彤彤乾乾淨淨的胡蘿卜上轉了兩圈,小牙齒咬著嘴唇,艾拉糾結地問,“那是不是西藍花和胡蘿卜都要吃?”
托尼挑眉,“當然。”
艾拉更糾結了,她不喜歡吃西藍花,無論是顏色還是口感。
紅色的脆脆甜甜的胡蘿卜多好吃呀。
麵臨著西藍花和胡蘿卜的艱難抉擇,小姑娘憂愁的神情看起來非常惹人心疼了,要不是被賈維斯叮囑過不能給她吃太多生冷的東西,托尼就忍不住把手裡的胡蘿卜遞給她了。
不過反正賈維斯不在,靈活理解也不是什麼難事。托尼老父親從眾多成年胡蘿卜裡挑出一根半截手掌長的胡蘿卜小娃娃,衝洗乾淨還沾著清冽晶瑩的水珠,水靈靈的模樣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出一口咬下去的清脆口感。
“隻一個,要不然一會兒吃不下飯了。”
對大人來說小巧玲瓏的胡蘿卜,在小姑娘心裡就是重量級的零食了,小小的手掌握住比拳頭長了一些的蘿卜頭,小姑娘藍眼睛亮晶晶,“好的!”
托尼正準備繼續研究菜譜,短袖底下就被拉了拉,一轉頭,對上那雙清澈柔軟滿含期待的藍眼睛。
“我可以一起切嗎?”
摸了摸小胡子,托尼有點猶豫,“用刀?”
“我可以噠!”
“好吧,”大手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發頂,托尼看著隻比案板高了一點的小姑娘,“看來你需要一點工具的幫助。”
把小胡蘿卜單獨放到一邊的盤子上,小姑娘立馬轉身搬來矮凳,等站到凳子上的時候,視線終於從托尼的腰部移到了……胸口往下。
艾拉:……
凳子太矮!
不過比案板高就行了!
托尼翻著賈維斯寫下來的菜譜,“山藥洗淨切片,胡蘿卜切片或小段,西藍花掰成小花……”
他抬眸,和小艾拉對上視線。
“小片和小段有什麼區彆嗎?”
艾拉看了看圖冊,又轉到那堆滴著水的新鮮的胡蘿卜上,不確定地道,“按照比例尺來說,小片大概是0.2-1厘米?”
托尼想了想,點頭,“有道理。”
他從案台裡側取來泛著寒光的刀,掂了掂,順手拿來一根胡蘿卜做實驗,手起刀落,一小段蘿卜骨碌碌轉了兩圈躺下,“嘖,有點鋒利。”
把刀柄遞給艾拉,“你先試試,小心點。”
說著把那片胡蘿卜塞到了艾拉嘴裡。
嘴裡叼著脆甜的胡蘿卜片,艾拉點頭,按著托尼和賈維斯以前的動作一手按住胡蘿卜,一手拿刀,有模有樣地往下一壓——
哢嚓!
小姑娘瞬間笑開了胡蘿卜花,看看托尼,接收到鼓勵的視線,再接再厲地按著三毫米的長度精確切斷。
托尼啪啪鼓掌,“棒!”
“再試試山藥?”
“西藍花。”
“甜椒切成細粒,等等這個我也來。”
“杏仁片。”
“小番茄。”
“玉米?能一起燉嗎?”
“我覺得不行。”
“蘋果去腥?”
“白蘿卜。”
“……”
賈維斯回來的時候,見先生和踩著小凳子的小姑娘一人一把刀,站在案台邊哢嚓哢嚓地切菜,旁邊白色瓷盤和玻璃碗裡盛了顏色鮮亮的蔬菜片或者小粒,顏色搭配起來倒是非常好看。
唇邊的弧度剛剛勾起來,視線掃描到儲備區就是微微一頓。
徑直走向關閉的冰箱,他的步子不快,看起來認真做飯的兩人背影卻微微一僵,哢嚓哢嚓的節奏都慢了下來。
骨節分明的手暗紅冰箱門,賈維斯微微一頓,餘光看見小姑娘飛快地轉頭看了一眼,又異常心虛地轉了回去。
微一用力,冰箱門隨之而開,鈷藍色的眼眸裡映出整整一盆各種各樣蔬果碎片的繽紛顏色,原本就滿滿當當的冰箱被硬生生騰出兩層空間,一層擁擠了兩個大盆,另一層則是被再次加工的展示。
比如中心被挖出來一個三角的圓形胡蘿卜片;
用小冰勺挖出來、一大一小的山藥球堆起來的山藥人,頭部的位置有個甜椒丁當鼻子,兩粒芝麻眼還有點不對稱,頭頂還插著用牙簽連起來的綠色西藍花帽子;
圓鼓鼓看起來就很生氣的青菜椒和五朵西藍花組成的綠色小浩克,腦袋還歪著;
再或者擺成月亮和星星的蘋果橙子和玉米粒白芝麻,底下波浪式的蘋果皮映出紅色深淺不一的海邊夕陽,左右兩角還有兩瓣紅色小番茄,大概是太陽。
賈維斯:……
托尼抱臂理直氣壯,“藝術品,賈。”
“是的。”賈維斯點頭,他總是輕輕笑著,鈷藍色的眼眸掃過一大一小,“非常有想象力和創造力,很棒。”
同色係的淺藍色眼睛眨了眨,和焦糖色大眼睛悄摸摸對視一眼。
托尼:我就說賈不會生氣的對吧?
艾拉:真的誒!
冰箱門被關上,發出很小的一聲“砰”,賈維斯挽起襯衫袖子走進案台,慢條斯理地收拾,“不過也不能浪費對嗎?”
很愛惜食物的艾拉點點頭。
“所以,”賈維斯作下結論,“今天的餐後甜點是混合果蔬汁。”
艾拉&托尼:……
“好看的顏色,想來味道也是不錯的,嗯?”
“……嗯。”
飯後,托尼和艾拉苦著臉,一人抱著一杯顏色奇怪的果蔬汁。
托尼:噸噸噸。
艾拉:咕嚕咕嚕咕嚕。
果蔬汁是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
沒有之一!
……
光線不那麼強烈的時候,他們開著車從牧場出發,艾拉在後排被賈維斯抱著,立在座椅上看風景。
在牧場範圍的時候,天空還是暖色調的湛藍,暖色光線給遠處微微起伏的平原鍍上朦朧燦爛的金邊,再走一段,高大的樹木就漸漸多了起來,微涼的清風吹過,繁茂的樹葉和淺金色發絲一起飛舞。
張開手的時候,還能感受到風從指間溜走留下的親吻。
再一段時間,頭頂的光線漸漸黯淡下來,而遠處和藍天相接的地方則出現了金色的海平麵,波濤起伏海鷗啼鳴,展開翅膀滑翔的鳥讓厚重又溫柔的波濤也俏皮了些,海風愈發清涼,白金色的沙灘在遠處若隱若現。
“這裡比夏威夷涼爽~”艾拉站在賈維斯腿上踮腳,扭頭問,“我們要去海邊嗎?”
“黃金海岸,親愛的,不過明天再享受日光浴,”托尼戴著墨鏡在路上飆車,他挑眉,“今晚我們到另一邊去。”
“哪裡?”
“秘密。”
“略略略~”
……
到達地點的時候,茂密的雨林已經將微弱的天色遮蔽了大半,河流安靜地流淌,一條小船在河邊等著他們,船上有一盞未點燃的小燈,旁邊立著一個笑容大大的男人,打招呼的時候有著濃重的澳洲口音。
這回小姑娘已經轉移到了托尼的懷抱了,長袖長褲在清涼的現在也一點不熱,淺藍色的眼睛好奇地四處看。
小船飄飄蕩蕩地往前走,安靜得很,隻有嘩啦啦的水聲提醒她們小船還在前進。沒多時,一個黑暗的散發著-->>
涼意的洞口出現在麵前。
看起來像是河水衝蝕形成的天然洞·穴,艾拉下意識地分析,尚未分析出來岩石種類,就被黑暗之處的一點幽藍吸引了目光。
像是黑暗的夜空裡最先閃耀的一顆藍色星星,而當你盯著那顆星星看的時候,會發現星星的周圍也布滿了它的同伴,藍色星光將星星點點的星星籠罩起來,越是想數清楚有多少,就會發現更多的小星星來。
一條悠閒的黑色大魚慢慢地遊進黑暗又清涼的洞·穴,艾拉仰頭,隨著愈發深入,藍色的星星一顆顆點亮,光芒連綴成串,組成小小的發光的珠簾,又相互獨立,濃墨般的天幕上,無數大大小小成群結隊的幽藍色星光閃耀,伴著呼吸明明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