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施恩(上)
秦琛一連半個多月出現在春香樓,但沒叫任何姑娘,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與人開局賭錢。
不乏也有人打趣兒笑問:“秦大公子怎地吃素了?”
秦琛隻一句話。
“索然無味。”
沒提人,沒提事,但聽者皆懂,依舊是沒人敢多說分毫,便是連“雪蝶”二字,姑且都沒人敢提。
眾人隻是賠笑。
杜媽媽這邊,徐進有話,“萬不可碰。”
於徐進而言,這是他唯一一個能夤緣而上,貼近左相的機會。
這小姑娘奇美,可謂千年難遇,何況得左相親來相看,必然有些特彆之處,是個最有可能送入相府的女人。
如若他能送個女人進相府,也就巴結上了左相,那以後還不是官路通途。
何況眼下時局變化,天知道會如何?如若左相黃袍加身,這小姑娘水漲船高,來日可是皇妃!
她能不記得他徐進的提拔?
此事非同尋常。
是以這些時日,徐進也是一直在打探,沒少往左相近身人手中送錢財,尋門道求指點,猜著左相的意思,但得來的結果還是一個“等”字,此事顯然是拖得越久越不好,這般便好似真的就要沒了下文。
關起門來說杜媽媽。
她是乾什麼的,春香樓做的又是什麼生意?
勾男人的手段,她春香樓層出不窮,花樣百出,也並非沒調-教過宋依依。
那小狐狸精可不是一般的好苗子,她會的很。
但那男人太是尊貴。
先不說他淩駕皇權,可隨時取而代之,你得把他當天子看。
便是往前說。
傅家早在三十幾年甚至四五十年前,傅湛的爺爺輩時便是大權在握,兵權在手,是這晉朝當之無愧,最最尊貴,最最顯赫的家族。
尊卑有彆,杜媽媽看都不敢看他,哪敢讓自己手底下的這些身份卑賤的姑娘對他用妓-女那一套,弄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
轉眼又過三日。
午時一直伺候宋依依的婢子珍兒為她端飯菜回來。
關上門,婢子道:“雪蝶姑娘,秦大公子適才去找杜媽媽了......”
宋依依一聽,手緊攥住桌子一角,緊張忐忑地朝著婢子問著。
“聽到了什麼?”
婢子答道:“具體並未聽清,但確是在說姑娘之事,隱約好像有.......”
“有什麼?”
宋依依急著相問。
但婢子未說,搖了搖頭,“珍兒聽得不甚真切。”
宋依依有著一種預感,問道:“和三日前,秦琛所言一樣?”
婢子點了頭,但依舊重複,“不過珍兒聽得不甚真切。”
不用真切了,宋依依似乎是閉著眼睛也猜到了會是這樣。
婢子出言安慰,“姑娘彆擔心,珍兒覺得大媽媽對姑娘的態度並未有變。”
宋依依也知道,她更知道,傅湛即便是真不滿意她,不再來春香樓,其權勢的餘光也還能保她很長一陣子。
但那有什麼用?
還不是早晚之事。
她前有秦琛虎視眈眈,後有四年後悲慘的命運。
能救她的似乎隻有傅湛。
可希望來了又破滅。
莫不是她注定要像夢中一樣是個短命鬼?
那命運是不可逆的?
宋依依想起就害怕,當日的膳食也沒吃幾口。
白日裡當著彆人的麵兒,尤其是在那時不時便來落井下石的柳瑤兒麵前可是毫沒示弱過,但到了晚上,暗地裡到底是忍不住“哼唧”兩聲,人可憐巴巴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