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烈日燒烤大地,讓好久不下雨的路麵濺起一縷縷的泥土。
隨著馬車過去,卷起一陣塵埃。
範殷坐在馬車上,抬手撩起簾子看著飛揚的黃泥,微微的蹙眉。
他們已經從南江城出來了有五天了,這一路上順風順水,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隻是越是平靜,他的心裡反而有些不安。
這般的平靜,仿佛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按照趙雲端信裡所寫,四皇子已經回到了京城。與元和帝也是父慈子孝,又是彩衣娛親,惹得元和帝對他又是愛憐,又是愧疚,甚至對趙雲端的話也是多方不滿。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讓寧妃竟然從冷宮裡走了出來,還讓當今皇後,曾經的敏貴妃不大不小的吃了幾個悶虧。
最主要的是他和趙雲乾,要是這次他沒能把趙雲乾平安帶回去,那麼趙雲端的太子之位可能就岌岌可危了。
可能平安帶回去,對他也不一定是好事。想到這裡,他抿起嘴巴,微微的一聲歎息。
他知道,四皇子為了能回到京城煞費苦心,隻是沒有想到他在京城之中,竟然還有人支持。
趙雲乾看著蹙眉的範殷問道:“十八在擔心什麼?怎麼一副凝重的樣子。”
趙雲乾在範殷看過信件之後,就遞給了趙雲乾,他也是知道四皇子回京的消息。
信中所說,元和帝突然迷戀上丹藥,甚至開始網羅天下修士讓他們進宮為他煉藥。
而這麼短短的幾天之內,就讓四皇子推薦了幾個自稱道法高強的修士。
導致元和帝不務朝政,把所有的一切都甩給太子,又因四皇子不斷在元和帝麵前吹風,導致元和帝對阻止他煉丹的皇後與太子意見很大。
範殷聞言看著趙雲乾,抬手揉了一下有些脹痛的眉心道:“我擔心我們不能平安回到京城。”
說到這裡,他抬手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眉心給趙雲乾分析道:“父皇突然服食丹藥,定然與四哥脫不了關係,而太子哥哥與我母親又是全力阻止父皇服食丹藥的人,已經被父皇忌憚和遠離。而我身為太子的胞弟,被派出去接回曾經的嫡子,導致嫡子身死,父皇會如何?”
說到最後他深深的歎息道:“現在的京城不回去才是最好的辦法,萬一那天我們失敗了,可能會連累到六哥,進京之後,咱們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
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倒是不想讓趙雲乾回京,京城現在就是一個是非之地,去了不一定能夠好好的回來。
隻是礙於元和帝的聖旨,他不得不帶著趙雲乾回去。
現在的形勢對他們來說不是太好,但也不是最糟糕的時候。
還沒有到要魚死網破的時候,之前趙雲乾這一遭,卻可能是無妄之災。
趙雲乾知道範殷話裡的意思,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釋然道:“十八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有著同一個母族,那就是聞家,就是我和你們保持再遠的距離,那也是被人默認為一個派係,一家人。”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感歎道:“父皇真的老了。”
曾經那個父皇是那麼的果決,睿智,而現在竟然為了煉丹而遠離真正親厚他的人,真是歲月不饒人。
範殷聽了趙雲乾的話,噗呲一聲笑了起來,片刻之後才道:“是的,六哥說的不錯,按照四哥的脾氣說不定還不會派人來行刺呢,他以為自己掌握了父皇,掐住了命脈,說不定就等著我把你帶回去,讓父皇親手把我給抓起來,不是更好嗎?”
這一路上他都是在想著四皇子怎麼對他們動手來阻止他平安帶著趙雲乾回京,就是沒有想到,說不定歲皇子就沒有打算對他們動手呢,就等著他回京給他按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那不是連太子和皇後都是無法的嗎?
想到這裡,他反而不著急了。
元和帝要是真的糊塗成了這樣子,他和太子讓他提前安享晚年就是,隻是現在情況不明,他還是回京之後,了解具體的情況,再做決定也不遲。
趙雲乾聞言,反而心中有些擔心範殷了,他蹙眉問道:“你可有什麼對策?要是真的給你按上罪責的話,那可能就是南江城收複的太順利了,在南江城的所有人可是都知道並沒有真的打仗,就讓南江城易主了。要是真的調查起來,四哥給你按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責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要是元和帝真的相信四皇子的話,到時候也不一定相信他,更是有可能連帶著他一起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