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殷看著趙雲熙身邊的侍衛,除了幾個麵色灰敗之外,剩下的全部麵色慘白,神色慌張。
範殷看到這裡,就知道這些人心思浮動了,這是勸降的最好時機。
他緩緩的收回了手裡的刀,對著趙雲熙身邊的侍衛喊道:“你們要是現在放下手裡的刀,我還能看在你們提前收手的份上,向父皇求情,饒了你們一命,等會兒真的動了手,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這些人能夠成為趙雲熙的親衛,也不是沒有兩把刷子,隻是兩把刷子裡麵卻摻了水。
在南疆趙雲熙身為皇子,被下放到南疆,又不得恩寵,本該日子難過的。
隻是元和帝卻看不得這個兒子受難,隔三差五的送些東西以示恩寵,這就讓趙雲熙的皇子身份無形中抬高了不少,也就讓南疆的達官貴人無形中看到了趙雲熙的潛力。
這皇子親衛,自然也就是熱門人選,而趙雲熙也不是傻子,為了自己的勢力,自然不會拂了那些人的麵子。
哪怕是這親衛裡有自己親手培養的死侍存在,卻也慘了不少的水份。
到了這關鍵時刻,自然有些人想要忠心為主,也有些人想要保命。
經過一陣的猶豫之後,幾個親衛相互對視一眼,帶頭放下了手裡的刀,朝著範殷走去,剩下的親衛相互看了看,也慢慢的放下了刀。
很快幾十人的親衛,就剩下了十幾人。
趙雲熙看著眼前的親衛,微微仰首閉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對著元和帝跪地哀求道:“父皇,兒子造反死有餘辜,但是跟隨兒子來到京城的這些人都是被兒子騙來的,求父皇饒他們不死。”
趙雲熙說完,一頭伏地,趴在地上。餘光盯著範殷。
那些已經走到範殷不遠處放下手中刀的人中,突然有人從懷中抽出匕首,一躍而起,朝著範殷飛刺而去。
這個時候趴在地上的趙雲熙,抿嘴勾起了一個邪惡的笑容,死又算什麼?也比活的生不如死的強,隻要十八死了,所有人也都會跟著他陪葬,他怕什麼?!
元和帝中毒頗深,已經活不久了,趙雲端的毒還沒有解開,哪怕將來登基也是個短命鬼。趙雲乾的身子毀了,這輩子注定不可能有子嗣,大齊的朝臣怎麼可能會選一個沒有繼承人的人做皇帝呢?
至於趙雲晨,他仿佛從來就沒有把趙雲晨看在眼裡,要是他們所有人都出事的話,趙雲晨倒是還有機會。
想到這裡,他微微的抬首看向一旁的親衛。
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範殷身上,隻見幾人朝著他飛快的撲來,眼看著匕首就要此中範殷的要害。範殷身後簌簌的傳來幾聲箭支破空的聲音。
朝著範殷刺來的幾人還沒有摸到他的衣角,就紛紛落地。
對於趙雲熙的突然轉變,他早就防了一手,隻是他覺得趙雲熙對他動手的麵大。畢竟現在的幾人中,都受傷的受傷,中毒的中毒,隻有他是完好無損。
而趙雲熙趁著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之際,對著他偷襲,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隻是趙雲熙的陰狠程度,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他微微的抬首就看到一個親衛手中拿著匕首朝著趙雲晨刺去。
範殷來不及多想,直接把手中的長刀,朝著那人扔去。
長刀發出一聲破空之聲,把人牢牢的釘在了元和帝身旁的雕花粱上。
趙雲熙瞬間抬頭,看著範殷眸光變得目眥儘裂,一副想要把人活吞入腹的樣子。
範殷微微的一揮手,根本不給任何人機會,後麵的人一擁而上直接把剩下的侍衛給圍在了中間。
在這一刻,趙雲熙本來灰敗的臉色,卻湧上了一抹潮紅,他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範殷道:“我就知道,隻要你活著,我所有跟你有關係的計劃都不可能實現,你仿佛與生俱來,就是克我一樣,事事都要與我作對!”
說到這裡,他用手緩緩的蓋住了臉,然後有些凝噎的開口道:“沒有你的時候,父皇最寵愛我,自從你出生之後,父皇就不怎麼來看我了。也不喜歡我了。”
“現在我輸了!你開心嗎?”在趙雲熙的心裡,輸不可怕,他也不是沒有輸過,唯一後悔的是,他動手晚了!
他就不該給十八機會,讓他有了能夠打敗他的實力,他更加不該仗著自己掌控了大局,而遲遲不動手,就為了讓十八痛苦,讓十八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為力。
而現在他卻一敗塗地!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十八。
說完,他的拿著手上的匕首,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一瞬間鮮血順著匕首流出,他紅著眼睛看著元和帝,有些顫抖的問道:“父皇,在你的心裡,可有我的位置?”
元和帝完全沒有想到趙雲熙會自裁,他猛然間站起身來,想要上前,隻是聽到了趙雲熙的問話,他往前走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看著趙雲熙的慘白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趙雲熙看到元和帝有些猶豫的樣子,瞬間哈哈大笑了起來,鮮血從他的嘴裡不斷的流出,他伸手指著元和帝道:“我錯了,錯的離譜,你果然還是最愛你自己。”
說完手上一個用力,就把匕首拔了出來,鮮血染紅了大殿。
元和帝看著趙雲熙的樣子,本來有些混濁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恍惚,他的身子隨著趙雲熙倒在地上的聲音,而緩緩的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