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嬸子,文才感冒了,在鎮醫院。他是”
“什麼我馬上就過去。”
“嘟嘟嘟”
一聽文才病了,老嬸子根本就顧不得聽淑梅解釋,著急的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掛斷了。電話裡剩下的就隻有嘟嘟的響聲,淑梅隻好無奈的將話筒掛上。
這老嬸子啊平時對文才好像挺苛刻的,動不動就是打罵,可一聽到文才病了就心急如焚,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真是十足的刀子嘴豆腐心,這恐怕是天下大多數母親的通性。
“老頭子啊文才病了,你照看一下小石頭,我要去趟醫院。”
老嬸子急急忙忙的收拾著,向李育樹交待好小石頭的事。
“病了文才不是送淑梅回村裡了嗎怎麼會病到醫院裡去了”
“哎呦我一急,就忘記問了,先過去再說吧”
“你呀你就是嘴硬心軟吧一聽孩子們有點什麼,就急得亂了方寸,那文才病得嚴重嗎”
老嬸子想到文才住醫院得花錢,特意準備了一點現金,她一邊數著錢,一邊聽李育樹說話。
“哎呦嚴不嚴重,我也忘記問了,你哪來這麼多問題,好好照看好小石頭就行,記住了啊等小石頭醒了,衝120奶喂他,我走了。”
老嬸子邊說,邊朝屋外著急的跑出去。
鎮醫院,文才的病房外,淑梅和博藝坐在門外的長木椅子上。
博藝捧著剛剛出醫院外買的吃的,他遞給淑梅。
“淑梅,你吃點吧”
“博藝,我不餓,你和阿爹吃吧”
淑梅真的沒見過,一個人感冒,能昏睡這麼久。她心裡有些擔心文才,這文才本來是嬸子好心叫來送自己的,現在卻弄成這樣,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嬸子交待。
“我們都吃過了,你吃點吧”
淑梅看著眼裡充滿懇求的博藝,再看看他手裡的東西,勉強的接了過來。
看著淑梅終於肯吃東西了,博藝心裡鬆了好大一口氣。
“這人是誰啊看樣子,你挺關心他的。”
看著淑梅如此擔心病房裡那個男人,又看著淑梅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博藝心裡有些泛酸,忍不住問淑梅。
“他是我當保姆那家的小兒子,今天本來是送我回村裡的,沒想到摩托車不小心掉到了河裡,把他給弄成了這樣。”
一個保姆,他竟然能這麼好心送淑梅回家,博藝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威脅感。
這才短短一個月,也不該啊一定不是我想的這樣,淑梅隻是內疚,至於那個男人,那麼年輕,條件又那麼好,不會這麼快對淑梅產生好感的。可可淑梅這麼好,他又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是沒有可能。不,不是這樣的,是我胡思亂想了。
博藝不停的否定著自己內心的想法,用無奈的眼神看著淑梅。
“博藝,你看天都黑下來好久了,你明天還要上工,你就先回去吧順便幫我把阿爹送回去。”
“還是等他家來人再說,你一個人,萬一要找個人幫忙都找不到。”
“沒事的,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淑梅一臉輕鬆,想向博藝證明,她自己一個人是沒有問題的。看博藝還欲再勸說她,她立馬把話題岔開。
“哦,對了,我還有件事想求你”
“說吧什麼事”
“我家院裡有輛摩托車,估計是進了水,打不著火,麻煩你抽時間去幫我看看,這摩托車我是真的搞不懂,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要麻煩你。”
淑梅一臉的難為情,開口請博藝去幫忙修理文才的摩托車。
“跟我你客氣啥提什麼求不求的,放心,包在我身上嗯,那個就讓我留下”博藝爽快的答應了淑梅的請求。
“阿爹,你先跟博藝回去吧”
沒等博藝把話說完,她就起身走到門口,把張炳林給叫了出來。
“那淑梅,你一個人小心一點,我就先跟博藝回去了。”
張炳林這樣說了,博藝就更不好開口了。隻好按淑梅的意思做,扶著張炳林往醫院外走去。
博藝他們走後,淑梅回到病房裡,守在文才的床前,時不時的替他量一下體溫,就怕他再發燒。
沒多久,老嬸子就趕到了醫院,著急的找護士打聽了文才住哪個病房,就小跑著找到病房裡來。
“淑梅,文才怎麼樣了”
老嬸子一進門,一邊向文才的病床走,一邊問淑梅。
“嬸子,你來呐文才還沒醒,不過醫生看過了,說就是風寒,沒有什麼大礙,打完這瓶吊水,等他醒了,就可以回家了。”
淑梅邊說,邊把老嬸子扶到自己坐的那張凳子上。
老嬸子愁眉緊鎖,拉著文才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昏睡的文才。
老嬸子並沒有問淑梅,文才因何搞成這樣,倒是向淑梅說起文才來。
“文才是我摔了一跤,七個多月早產的,生下來就這麼大點,當時所有人都說他養不大的。但做為媽媽的我,怎麼忍心放棄他,於是我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他,起初的兩個月,我幾乎不敢合眼,一直寸步不離的看護著他。他也沒讓我失望,平安的活了下來。兩歲才學會走路,身子特彆弱,一遇到點頭痛腦熱,就半個月都好不了。因此,對他,我從小就特彆溺愛,是打也舍不得罵也舍不得,他小時候是個那麼聰明懂事的孩子,是我親手把他慣成這樣。哎都是我的錯,現在才明白,衣食上的縱容,就是害了孩子,希望發現的不是太晚,我的文才還能振作起來,做個正常的靠雙手養活自己的人,而不是一隻啃老的蛀蟲。”
老嬸子流著淚,給淑梅說了很多很多,讓淑梅對文才也有了新的認識。
難怪文才受點風寒,就昏迷這麼久都不醒。
淑梅蹲下身去,拉著老嬸子的胳膊,她的表情也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