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凝一直伸手想要淑梅,不停的哭喊著媽媽。那聲音簡直讓淑梅心裡泛酸,更是心疼的緊。
“不需要,有我這個奶奶就足夠了,你隻管賺錢就行了。”吳菊還是沒有妥協的意思,不停拍打著孩子的屁股,“不準哭,叫你不準哭,再哭晚上不給你飯吃,讓你和老鼠一起睡覺,聽到沒有,你這個賠錢貨。”
吳菊一邊打一邊罵,越打越重。淑梅實在忍不住了,衝過去搶孩子。
一直不吭聲的張曉琴見狀,從凳子上站起身來,一把將淑梅推開,“乾嘛?還想打人不成?繼宗不在了,你就反了是不是,竟敢動手打長輩。我弟不在,還有我這個親閨女呢!想要欺負我阿娘,先過我這關。”
張曉琴這一把力度用得有點大,淑梅險些摔到地上,還好博藝上前扶著。
博藝一手抱著小佑琛,一手扶著淑梅。他是實在忍無可忍了,必需得站出來給淑梅說兩句好話。
“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天天賴到娘家來瞎摻乎什麼。你這麼想當孝順女,你一個月給了你阿娘多少生活費啊?給她們洗了幾次衣服?端茶送水過幾次啊?以後嬸子和叔年邁了是不是也你來伺候他們吃喝拉撒?”
博藝的話非常犀利,說得張曉琴啞口無言。半天才擠出一句,“這是我們的家事,管你屁事啊?”
以前張曉琴還覺得博藝長得好看,碰到了都會用一些言語去逗他尋開心。今日一見,張曉琴真是對博藝刮目相看,和博藝的梁子這算是結下了。
“是家事,你串通外人玷汙自己的親姑子,這也是家事啊!結果來,還不是被趕到娘家來了。你也隻有來哄哄騙騙叔和嬸子,有本事回你自己家去橫行霸道啊!”
博藝這些話,算是戳到點子上了,張曉琴真的是你不敢再吱聲了。她意識到博藝不是好欺負的,自己閉了嘴,氣衝衝的坐回石凳子上去吃瓜子。
吳菊顯然不知道張曉琴回來的原因,聽博藝這麼一說,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張曉琴,想是讓她給自己解釋一番。
張曉琴埋頭吃她的瓜子,根本不理會吳菊。
“阿娘,把孩子給我抱抱吧!你是孩子的親奶奶,我是孩子的親媽,想來我們都不會害孩子,都是為孩子好。我難得見孩子一麵,就讓我和孩子多待一會兒吧!”
淑梅趁機再好言去勸吳菊,見吳菊還不鬆手,博藝繼續幫忙苦勸。
“嬸子,你帶孩子勞苦功高,淑梅回來,你好不容易可以清閒一會兒,你還嫌平時累得不夠嗎?你還真是操心的命,就多清閒半日又如何,淑梅和孩子都會謹記你的恩德。你放心,不管我和淑梅以後貧窮還是富貴,我都會代替繼宗,把你和叔當做親生父母一樣來對待。”
博藝開始給吳菊戴高帽子,吳菊這下心裡舒坦了,勉強把孩子給了淑梅。淑梅趕緊接過孩子,順便把生活費掏出來給了吳菊。
一家人在很奇怪的氣氛下,把午飯吃了。
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空閒,吃過午飯,淑梅和博藝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玩。她們特意帶孩子坐船,來到河對岸淑梅娘家的村子閒逛。
博藝她們出門後,吳菊這才質問張曉琴。
“曉琴啊!博藝中午說得什麼串通外人,陷害你小姑子,是怎麼一會事啊?”
“阿娘,沒事,你彆聽他胡說八道。”張曉琴的眼神有些閃躲,邊說邊回屋去收拾東西。
在娘家賴了這麼久,她也覺得是時候回去了。再不回去,怕家裡更是沒了自己的位置。
“曉琴啊!你可得有分寸,千萬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吳菊可不是擔心張曉琴小姑子的聲譽,她是擔心自己女兒的名聲,擔心女兒名聲臭連累到自己。
“行了,阿娘,我有分寸,我先回去了,你和阿爹隻自己注意身體,有時間再回來看你們。”
吳菊意猶未儘,張曉琴卻已經背著東西,三步並作兩步走出了院子。
兩人坐在河邊剛堆好的稻草堆旁,看著兩個孩子在田裡,追著蝗蟲瘋跑。
兩人都感慨萬分,曾經這個地方是繼宗和淑梅經常約會的地方,而博藝則躲在稻草堆的另一旁,一邊聽著淑梅和繼宗的情話,一邊替她們把風,心裡的滋味無人能解。
如今是物是人非,還多了這麼兩個小家夥。兜兜轉轉,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們倆還能以情侶的身份,重溫故地。
此刻,淑梅想問:博藝,還記得以前嗎?我和繼宗每次就是在這裡偷偷約會,而你幫我們放哨。
此刻,博藝想問:淑梅,還記得以前嗎?你和繼宗在這裡偷偷約會,而我幫你們放哨。
兩人默契的想到一起去了,互相看看對方,相視而笑,誰也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日落西山,落霞滿天。曾經博藝多麼希望和淑梅看落日的是自己,如今總算是美夢成真。
看著天邊的落日,兩人臉上都揚起幸福的表情。淑梅把頭輕輕的靠在博藝肩上,輕聲說到:“時光靜好,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能這麼美好。”
“會的!”
博藝就回答了這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伸出手臂去攬住淑梅的肩膀。
張曉琴回到家裡,還是一點也不知道內疚和自責,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副傲視眾人的姿態。
見她回來,婆婆肯定是不會再待見她的。她不但毀了蔣玲的聲譽,還連帶蔣玲一樁上好的姻緣也給毀了。
從那天起,蔣玲就和魏傑斷了聯係。蔣玲不停的呼他,他也不回。
她冷靜下來後,終於不把自己關在屋裡,終於願意厚著臉皮去縣城裡找魏傑。一次,兩次,三次……一次又一次的吃閉門羹。
她開始給魏傑寫信,一封,兩封,三封……她不但沒等來魏傑的回信,而且寄出去的信,都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再後來,蔣玲才知道魏傑搬了家,已經不住在那裡了,她是徹徹底底和魏傑失去了聯係。
接下來的蔣玲,每天隻做一件事,那就是早起去村口等,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期盼著魏傑來找她。日出而去,日落才歸。日複一日,日日如此,她宛如一個望夫石,在期待丈夫歸來。
方才進村的時候,張曉琴就看見了蔣玲,她還恬不知恥的去給蔣玲打招呼,“玲玲,你一個人傻乎乎的坐這裡乾什麼呢?”
魂不守舍的蔣玲,怎麼會搭理她,她隻好無趣的朝家裡走。
一進門,張曉琴就若無其事的問:“阿娘,玲玲一個人坐路口乾什麼呢?麵無表情挺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