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梅,對不起,我可能無法完成我媽最後的遺願了,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隻能加倍的對你好,希望我媽不會怪我。”
文才是糾結的,他心裡覺得自己是在完成親媽的遺願,可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附會。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奮不顧身救我的呀”
文才都不敢直視淑梅的眼睛,他避開淑梅的目光,用力點了一下頭。
淑梅之前還疑惑,就算自己和文才曾經相識,也不至於讓他一擲千金來救自己呀
現在文才這麼說,淑梅總算是明白了,原來他一直以為,淑梅才是他媽認定的兒媳婦,而他卻另尋良人,心裡覺得內疚,覺得是負了淑梅,想以此來補償淑梅。
她可以感同身受,知道文才此刻內心應該是有多麼的糾結。
“現在知道錯了,那為何在沒喜歡上彆人之前,就來找我”
“因為我覺得我們並不合適,那隻是我媽的一廂情願。”
文才實話實說,當時他的確是這麼想的,根本沒去找淑梅,他是對不起親媽,但也不想因為內疚,就拿一輩子的感情來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再說了,他也知道淑梅有喜歡的人了,不想棒打鴛鴦。
那是一次偶然,文才回鎮上去拜祭老嬸子時,無意中看到淑梅和博藝在河邊卿卿我我。從那時起,他就徹底的把老嬸子的遺願拋諸腦後,開始了自己新的感情生活。
“這不就得了,你何必為此糾結,老嬸子隻不過是想找一個能對你好的人,至於是誰,根本就不重要。隻要你過得幸福,就算不違她老人家的遺願了。”
淑梅的話,讓文才豁然開朗,沒想到一直堵在心裡的心結,被淑梅三言兩語就給說通了。
“謝謝你,淑梅,聽你一席話,勝讀萬卷書呀簡直是心曠神怡。”
文才一下愁眉舒展,開懷大笑。
“那你不會因此不讓我去你家當保姆了吧”
把話說開了,氣氛一下變得輕鬆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麼沉重了。
“當然不會,我李文才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隨時恭候你的大駕光臨。”
兩人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輕快許多。
文才在淑梅麵前說話,可以不用偽裝得一本正經,偽裝的盛氣逼人。在淑梅麵前,他不需要保持該有的威嚴,可以敞開心扉暢談,可以活成隨心所欲的樣子。
而在員工麵前,他必需有該有的威信,說話做事都要慎之又慎。在青可和青可父母麵前,他也必需有成功人士該有的風範,舉止言行都得循規蹈矩。
所以,文才才這麼的舍不得淑梅,舍不得這個唯一能讓自己的精神不那麼緊繃的人。
他可以暢所欲言,不需要任何的掩飾,可以做回原來的自己。
“那就好,那李老板,打算給你家保姆開多少工錢呢要不,還是按之前孟姐那個數開。”
對於文才而言,在淑梅麵前找到了輕鬆的感覺。可對淑梅而言,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被病魔強行奪走幸福的她,即便是撿回一條命,也隻算是苟且偷生而已。根本無法放開手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愛情,現下唯一能做的,僅僅不過還清文才的人情債,為女兒的生計出一分力。
至於那個生死未卜的女兒,自己已經儘力了,如果上天真的不再讓她們再續母女緣分,她也隻能認命。之前是自己命不久矣,為了見女兒最後一麵,才迫不得已四處尋找。
可如今,現在自己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若是女兒見到,對女兒也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有可能拖累女兒。無論女兒身在哪裡,她至少現在應該不會有一個病秧子媽媽。
雙凝跟著自己就已經吃了不少苦,她沒理由把另一個女兒再拖下火坑。淑梅在心裡抱著幻想,幻想女兒現在過得很幸福,來打消自己尋女的念頭。
她的生活已經破敗不堪,除了自己心裡那根深蒂固的念頭,再沒有任何借口,可以支持她繼續大海撈針。她現在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珍惜眼前人,讓雙凝能過得更好。
她在文才麵前的有說有笑,也隻不過是裝出來的,她隻是不想自己的不開心影響到文才。
換任何人來,恐怕都不能真正的開心起來,這不單單是身體上的缺失,連心也變得傷痕累累了。淑梅也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的時間來愈合,多久才能鼓起勇氣,站到魂牽夢繞的博藝麵前。
她不明白,自己上輩子賒了多少債出去,敢情這一世,都是來還自己債的嗎好像自己這輩子真的是對不起天,對不起地,凡事和自己有關係的人,自己都對不起他們,尤其是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