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炳林突然又說話了,“那——那你把凝凝一起帶出去吧!”
這句話是張炳林深思熟慮後想到的,如果淑梅執意要走,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淑梅停下腳步,她何曾沒有這樣想過,但吳菊怎麼可能答應她。
“阿爹,算了,阿娘肯定會不會答應的。”
“不,不管她答不答應,你也得把凝凝帶走,就是偷,就是搶,你也一定要把凝凝帶在你身邊。”
張炳林他自己的身體,他很清楚。估摸著自己也不久於人世,如果自己不在了,那那兩個女人,就更會肆無忌憚,變本加厲的虐待凝凝。
尤其是,現在張曉琴懷了孕,等孩子一出世,那小雙凝就更是討人嫌,更是成了她們的累贅。
淑梅心裡跟它明鏡似的,張炳林這麼執意,一定是凝凝在這個家受到了什麼嚴重的威脅。
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去留和凝凝的去留,放在心上。
“阿爹,我聽你的,你放心,我是凝凝的親媽,就算豁出性命我也會護她周全。”淑梅折回去,半蹲在窓前,斬釘截鐵的向張炳林保證。
聽了淑梅的話,張炳林會心一笑,“淑梅,你去陪陪凝凝吧!我乏了,睡會兒。”說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如釋重負,一下感覺輕鬆了不少。
看到張炳林愁眉舒展,那臘黃的臉上竟閃過一絲笑意,淑梅才放心的走出房門。
張曉琴休養了幾天,身體狀況也恢複得差不多。
她可不是閒的住的主,聽到院裡這般鬨哄哄,她怎麼可能不起來湊熱鬨。
這不,剛一出房門,就和從張炳林房間出來的淑梅迎頭碰上。
淑梅這心不在焉的,再加上家裡光線不是太好,大白天也陰沉沉的,她被突然從屋裡竄出來的張曉琴嚇了一大跳。她踉蹌往後倒退兩步,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叫個屁呀!見鬼了嗎?”
這一見麵,淑梅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和張曉琴打招呼,張曉琴心裡好不痛快。她撐著有些酸痛的腰,凶神惡煞的罵到。
淑梅拍著還在砰砰直跳的心臟,舒了一口大氣,“原來是大姐呀!我還以為是——”
“以為是什麼?以為是鬼啊!真是白日夢做多了,心中有鬼,大白天也疑神疑鬼的。”
淑梅不打算頂回去,張曉琴牙尖嘴利她是深有體會的,她不想找罪受。
“大姐,你——你怎麼了?”淑梅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張曉琴。
張曉琴臉上雖然帶著盛氣淩人的表情,但還是能從她眼裡看到憔悴和疲憊不堪。她躬著腰,像是被抽筋一般有氣無力,就站了這麼一小會兒,她都忍不住找牆扶著,麵色蒼白。
淑梅不用細想,也能猜到,這張曉琴是病了。
“我怎麼了?這還用問嗎?你長眼睛乾嘛使的,還不快過來扶我,我都快躺的發黴了,扶我去院裡透透氣。家裡都來什麼人了,院裡笑聲不斷。”
張曉琴簡直就是刺蝟變的,無論好話壞話,隻要淑梅一開口,她就絕對連槍帶炮轟過來。
她呀!就是裝得像,既然有這麼好的體力和淑梅針鋒相對,就這幾步路怎麼可能還要讓人扶。
即便她如此病怏怏的樣子,淑梅也不敢違逆她。
她的話剛出口,淑梅就趕緊上前扶著,扶著她緩緩的朝院裡走去。
“是我老板。”
淑梅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著張曉琴,一邊還不忘回答張曉琴的問題。
張曉琴一出門,第一眼看到文才,她就認出了文才。她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這記性卻是相當的好。
原來是那個沒用的窩囊廢,不過這次穿得倒是人模狗樣的。
張曉琴在心裡嘀咕著。
兩人來到石桌旁,張曉琴笑著的說:“家裡來貴客了呀,今天是刮得什麼風呀!竟然把貴人也刮到我們家來了。”
李育樹和文才見張曉琴前來,還禮貌性的起身迎著。
吳菊聞聲,回過頭來,著急的從凳子上站起身來。
她壓低聲音罵到,“死丫頭,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叫你在屋裡歇著嗎?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
“哎呦!阿娘,我沒那麼金貴,你還真把我當成是豆腐做的了啊?又不是要下地乾活,就是出來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不會有事的。”
張曉琴才沒管那麼多,大聲的回應著吳菊。
吳菊尷尬的衝著李育樹和文才笑了笑,輕輕拽了一下張曉琴的衣角,暗示她注意點形象。
今天太陽還真是打西邊出來了,一向潑辣刻薄的吳菊,今天居然會這麼在意自家人的形象。
“行了,這是貴客,說話注意著點,你在這裡陪他們聊聊,我和淑梅去準備午飯。記住了,說話客氣一點,彆有的沒的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