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額頭紅腫了好大一片,還溢出了血來。意識也有些模糊,吐詞也不怎麼清楚。
“彆——不——彆走——”
小美的媽媽用最後一點意識,吞吞吐吐說出了幾個字,大家都明白,她這是想用命來為女兒贏得昭雪的機會。
她的兒女們,都哭得泣不成聲。
淑梅帶著小雙凝從家裡出來,正好目睹了這一切。她不想讓女兒看到這樣的場麵,趕緊用手遮住女兒的眼睛,帶著女兒折回家裡去。
抬棺匠們見狀,被嚇到了,不敢再往前行。
雖然付俊在旁邊不停的吆喝他們,讓他們快點走,但他們這次並沒有照做。
“走啊!你們怎麼走了呀?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找死的瘋子,正事要緊,趕緊走呀!”
付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圍著棺材團團轉,不停的催促那些抬棺匠。
“怎麼辦?”其中一個抬棺匠問同伴。
“這——”大家都吞吞吐吐,好像誰也不知道到底走不走,這錢到底還賺不賺。
畢竟這都快鬨出人命了,他們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上身。
“那還走嗎?”那抬棺匠繼續追問。
其餘的人沒有吭聲,無奈的相互對視。
小美的妹妹這次是真被逼急了,她讓嫂子照看好已經昏過去的母親,走到棺材旁。
這個時候,已經有好多村民圍了上來。
正所謂眾口鑠金,流言傷人。她想靠大家的力量,為哥哥爭取時間,為小美贏得昭雪的機會。
“各位抬棺匠大哥,各位叔叔嬸嬸,大哥大姐們,我是付俊媳婦小美的妹妹,這棺材裡躺著的是我親姐姐。大家都是鄉裡鄉親,想必也知道我姐姐平時身體康健,無病不急。如今卻突然暴斃,而且脖子上一條好深的刀疤。他付俊,我姐夫卻聲稱我姐是自己摔倒的。”
“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嚼什麼舌根?你姐的死真是意外,當晚有很多證人在場,不信你們可以去問。”
這出了自家門,付俊還得顧及一點麵子,注意在鄉親們眼裡的影響,他的態度比剛才在自家院裡緩和了許多,知道同小美妹妹講理了。
“那為什麼是自己摔倒的,還害怕公安來驗明呢?非得趁著我哥去鎮上找公安的時間,強行要把我姐入葬,這不是心虛是什麼。大家都給我可伶的姐姐評評理,我姐死的不明不白,我們作為家人有沒有權利查明真相?”
小美這個妹妹,說得是義憤填膺。
圍觀人聽了,都異口同聲的附和,“有,當然有。”
“那他作為老公,有沒有理由阻止我們為我姐的死查明真相?”小美的妹妹趁熱打鐵,指著有些慌神的付俊。
眾人再次附和,“當然沒有。”
“付俊啊!你怎麼還能阻止呢?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你也落得個心安理得不是?”其中一個老大爺,還好心勸說付俊。
“這——這——我不是怕誤了時辰嗎?”
麵對這麼多鄉親,麵對悠悠眾口,付俊不敢再巧言如簧,他隻好找借口來搪塞眾人。
“不對呀!我聽王八字說,你家媳婦不是明天早晨八點蓋土嗎?”
誰知好巧不巧,王八字隔壁的鄰居也在人群中,從王八字那裡正好聽到這麼一嘴,他當麵識破了付俊的謊言。
“是嗎?難道是我記錯了?”付俊這下是徹底圓不過去了,他尷尬的撓了撓頭,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以記錯了來搪塞眾人。
眾人隻是議論,說他怎麼這麼糊塗,連這樣的大日子也能記錯。
他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表情異常的難看,他怒眼瞪著小美的妹妹,此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小美的妹妹聽到他這巧言如簧的狡辯之詞,不禁冷笑。
但不管怎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付俊應該不會再強行將她姐姐抬走了吧?她鬆了口大氣,總算為哥哥爭取到了時間。
她跑到她母親和嫂子跟前,“阿娘,你醒醒,我為哥哥爭取到時間了,你醒一醒呀!”
她眼中含著淚花,不停的叫喊著昏了母親。
村民們好心為她們出意見,“你們帶她去衛生所吧!讓醫生給她上點藥,可彆得破傷風了。”
小美的妹妹連連道謝,讓嫂子和弟弟先送她媽媽去衛生所,她留在這裡等大哥回來。
這時淑梅把小雙凝送回去,正好趕過來。
她看這裡的情況也算穩定了,她想為小美做點事,又不想留在那裡看付俊那副討厭的嘴臉,於是她就毛遂自薦送小美媽媽去衛生所。
在淑梅的好心引路下,小美嫂子背著她媽媽朝衛生所走去。
抬棺匠們用棍子把棺材架在原地,免得棺材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