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葉上的血漬雖然已經乾枯,但顏色還算鮮豔,淑梅相信受傷的人應該沒有走遠。
她不知道這個受傷的人是誰,她希望不是博藝和倩倩,但這是唯一的線索,她不可以不管。
如果真的是博藝和倩倩,現在也許她們正需要自己去搭救,她心裡好亂。
“博藝,博藝,你在哪裡?你有沒有聽到,聽到就回答我一聲好不好。”
她扒開雜草,仔細的在草叢中尋找。
淑梅的聲音鑽進博藝的耳朵裡,他卻充耳不聞,就那麼傻傻的抱著體溫漸漸消退的倩倩。
黑夜,讓他無法再看清楚懷裡倩倩的臉,可倩倩之前所受的種種,卻曆曆在目。
倩倩那痛苦的表情,那替自己擋刀的畫麵,還有臨時前那最好一笑,都像烙印一般刻在了博藝腦海裡,揮之不去。
淑梅終於找到了她們,淑梅手裡的光照在博藝身上,博藝背對著她,因為角度問題,她隻看到博藝緊緊抱著倩倩,並沒有看到倩倩肚子上的傷和她那死灰色的臉。
“總算找到你們了,謝天謝地,博藝,你們就在這裡怎麼不應我呢?我是尋著血跡找過來的,是不是你哪裡受傷了,嚴重嗎?來,讓我看看。”
淑梅看到博藝平安無事,心裡簡直欣喜若狂,根本沒有去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她蹲下身去,用手電筒照射著博藝的背,仔細查看了一番。
她以為倩倩睡著了,還沒心沒肺的問了句,“倩倩睡了嗎?奇怪了,好像沒哪裡受傷呀?怎麼到處都是血呢?”
淑梅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把視線移到了博藝身前。
博藝一直把倩倩的頭埋在自己懷裡,即便淑梅把視線移到前麵,她也沒辦法看清倩倩的臉。
既然沒事,那還待在這荒郊野外做甚。
她伸手去搖倩倩,“倩倩,醒醒,我們先回去,回去再睡。”
博藝一把將淑梅的手甩開,“彆碰她,彆打擾她睡覺。”
“你——”
淑梅這才看到博藝那沾滿鮮血的手,她趕緊把身體移到前麵去,借著手電,仔細查看了一下博藝和倩倩。
她這才發現博藝前麵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透,還有倩倩,那裹著倩倩身子的衣服,也被染成了紅色。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顫抖著手去摸了一下倩倩的腳。腳冰涼,已經沒有一絲體溫。
淑梅嚇得仰坐在地,手電筒也掉落在地,“這——倩倩她?”
博藝麵無表情,就像被人勾了魂似的,就抱著倩倩的身子不肯撒手。
淑梅回過神來,再次上前去確認自己可怕的猜想,她強行扳開博藝的手,去探了一下倩倩的鼻息,確定倩倩沒了呼吸,她眼淚奪眶而出。
“倩倩,倩倩,你醒醒呀!醒醒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博藝,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倩倩她,倩倩她怎麼會死?你說呀!你彆不吭聲呀!到底是怎麼會事?”
淑梅一時接受不了倩倩的死,抱著博藝的胳膊瘋搖,不停追問他事情的原因。
聽到淑梅這痛苦的哭聲,博藝終於忍不住了,自責內疚痛苦的眼淚奪眶而出。
“都怪我,是我沒用,倩倩——倩倩是因為我才死的,我就不是個男人。倩倩,對不起,對不起,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讓王豪血債血償。”
淑梅趴在倩倩屍體上,哭得撕心裂肺。
當她聽到王豪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時,她抬起頭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博藝。
借著旁邊掉在地上的手電筒光,淑梅還能勉強看清博藝那有些憤怒的臉。
“王豪是誰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你通知派出所了嗎?”
“王豪,就是幾年前在店裡試圖侮辱倩倩,被我送去派出所那人。就是他,就是他想殺我,結果倩倩替我擋了一刀丟了性命。”
博藝看著懷裡的倩倩,又淚眼婆娑起來。
“噢,我想起來了,就是說有精神病,逃過坐牢的哪個,走,我們現在就去派出所,讓他一命抵一命。”
淑梅雖然很痛惜倩倩的死,但她更想為倩倩找回公道。她強忍住內心的難過,催促博藝去為倩倩討回公道。
博藝猶豫了一下,答應了淑梅。
“之前我看廠房裡有公用電話,我去看看還能不能用。”
“行,我們把倩倩一起搬過去吧!”
淑梅雖然為倩倩的死感到傷心,但畢竟這是在荒郊野外,她可沒那膽量獨自陪著倩倩待在這草叢裡。
兩人把倩倩搬回廠房裡,把她放在那條紋膠布上,用膠布替她遮蓋住身體。
博藝則去打電話,很慶幸那公用電話還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