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就是老朋友,馬大壯問:“兄弟,今兒個玩兒多大的注啊?”
老朋友一笑,“就看我的手氣如何了。”
“哈哈哈,兄弟,今兒哥哥奉陪,多大的數我都奉陪到底。來來來,各位,壓!”
老朋友掏出十元,中年婦女狠心也掏出十元壓上。“啪啪啪”,彆人也壓上。這馬大壯用眼色勾勾老朋友望向中年婦婦,意思很明顯:大魚在此。
這個一幕也沒有錯過我的眼睛,中年婦女謹慎和小心抱著胸前的包,她時年四十,厚裙重褂,發髻上長長地探出玉簪,墜著沉甸甸的珠子,衣著打扮和當時的上海灘幾乎隔了一個時代。
當然這條馬大壯眼中的肥魚好像是在試探著就壓了十元,不知會有多肥呀!有意思。
“啪”
色子打完了,六過一,七對門,八到底。
“啪,啪,啪”三聲,桌麵上每人抄牌,中年婦女拿過四張桌,翻開一看,傻眼了,鬨了半天金平大五,虎頭,一個地牌,怎麼配怎麼是一、二開不走,沒一對兒。中年婦女十元就這樣交付了。
可能她覺得有些不走運,再掏二十元來,“啪啪”,壓上了,色牌子打過之後,每個人抄牌,她拿過來一看,眼睛樂開了花,說道:“對大人,天九王。”
此時,老朋友在桌底下和馬大壯在袖裡玩裡乾坤,交易的結果是馬大壯做為莊家牌起更爆:“大嬸子,對不住,我這兒叫炸子,前邊是對斃,後邊是皇上,頭押頭,尾押尾,贏個滿堂紅呀。”
老婦女揉揉眼睛一看,嚇唬到了,做夢也沒有想到!頓時就汗流浹背,馬大壯欠欠身拿起錢揣在懷裡,“謝謝大嬸。”
耿直的鬼哥過不了眼,拉住大嬸,用眼色暗示她不要再賭了,賭紅了眼的大嬸,拍著桌子,不顧形象:“這個桌不靈氣,風水不旺我,我要上二樓輪盤賭。”
馬大壯豪情壯誌:“好,大嬸,當今花木蘭!我也奉陪到底。”
一群人走進電梯,升降機緩緩上升,透過鐵欄門俯瞰,人頭攢動的大廳一覽無餘。
二樓最引人注目的要數中間大輪盤,在賭場是罕見的洋玩意兒。
一輪過後,大嬸全輸了十萬元!她搓胸頓足,拉著領班的褲腿,啕啕大哭:“把錢還給我吧,這是我夫君讓我存進上海銀行的呀,誰知我一進這裡全輸光了呀,我夫君可是廣西軍閥。”
領班一臉嫌棄踢開中年婦女,“告訴儂,就算皇上來也一樣,自古願賭服輸!”
結果中年婦女被二十元打發出門,不堪痛苦的中年婦女選擇一頭撞死在牆上,血瞬間流在地上。領班往屍體吐口痰,服務生迅速拉走她。
五分鐘後,俱樂部又鶯歌燕舞,生意興隆,不再是五鐘前那個意外的瞬間,所有的傷痕又在幾分鐘內被抹平。這就是上海難,總會不聲不響地清去所有人的傷痕。
拉皮客馬大壯和其好朋友神秘的走到櫃台,櫃台服務員付給他倆一筆酬金,這一切落在鬼哥和小馬六眼裡。
下班後,已是淩晨一點。
鬼哥和小馬六倆帶著口罩尾隨拉皮客馬大壯和他的好朋友,走到街頭拐角,還有幾個賭客在附近扯淡聊今天賭運。忽然,街上買花的小孩子四散奔跑,鬼哥扼住馬大壯的喉嚨,他把馬大壯和其他人分開,想把他拖到更黑暗處,但馬大壯用胳膊死死抱住樹乾,再也不肯鬆手。他蜷成一團,聳起兩肩,儘量護住腦袋和臉。
接下來事情讓人覺得鬼哥凶殘一麵。鬼哥用拳頭像暴雨般揍蜷縮的馬大壯,小馬六也和馬大壯老朋友在摔跤,小馬六贏弱的身子板基本不是比他高一個頭敵人有力量,但是鬼哥的氣勢壓倒了一麵,對方早就癱軟在地上。
鬼哥用被怒火燒啞的嗓子問:“讓你們做散儘天良的事情!讓你們騙彆人!讓你們的良心給狗吃了!”
猛醒的馬大壯發出殺豬般的聲音:“我們不敢,大爺饒命!家還有80歲老母在堂呀。”
鬼哥又問:“為何總你們控製輸贏?”
馬大壯在砍刀麵前是一個標準軟蛋:“壯士,大俠,輪盤賭博的花樣多,主要是在於執掌彈了旋轉的人,下手的輕重都有講究,控製其落點,腳下還可裝上彈簧之類的機關使彈子跳入冷門。不要殺我呀!”
賭客朋友都不敢插手,他們以為這又一啟簡單粗暴的江湖恩怨,不想跟著倒黴。賣花的小孩還圍過來,此刻卻帶著敬畏和興趣看著這一幕。這都是窮人家孩子,見到被欺負是的賭客,心裡都莫名興奮,盯著賭客的表情分外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