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蘭秋先是一怔,停下手中的動作,唇角的笑容依然溫柔而嫵媚,嬌聲道:“這是怎麼了?我才剛到那爺府,那爺就急著趕我走?”
那綿堂一記淡笑,也不多言,“我讓司機送你。”
露蘭秋素來最善於察言觀色,眼見著那綿堂打定了主意要她走,便也不敢再說,隻是盈盈一笑,扭動著窈窕身體:“那爺,我明天晚上等你,不見不散。”
“好,”那綿堂頷首。
我也轉身準備回家,那綿堂問我:“我明天要跟劉老師的合同,你準備了嗎,這麼快就要回家。”
“你管好你的事情,我會管好我的,”我憤怒地說,“作為白薇的好友之一,你還沒有告訴我露蘭秋來這裡做什麼?你們剛才在做什麼?人人都說——”我停住了嘴,我不打算出來。
“他們說什麼?”
“好吧——都說露蘭秋是你的情人。說要你跟她結婚,對吧,那綿堂?”我直呼他的其名,而非平賞上下級關係的‘那老板’。
我對這件事情有好奇心已經好久了,所以我忍不住直截了當地提了出這個問題。一想到那綿堂有情人或是要結婚,有一種小小古怪的忌妒刺痛我,儘管那是什麼原因,我也說不清楚。
他那雙神散慢的眼睛忽然變然警惕起來,接著他發覺我一直在盯著他看,就也看著我的眼睛,直到我的臉頰微微泛出一絲絲紅暈。
“那對你很重要嗎?”
“這個嘛,我不願意白薇傷心。”我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說,接著故意現出不關心的神情,彎下身,整理一下衣服。
他突然短促地笑了笑說,“望著我,貓九九。”
我不願意地抬眼望著他,臉漲得越來越紅。
“有一天我要結婚的話,那也隻能是我要的那個女人。我至今我還沒有遇到過一個我愛至深想要結婚的女人,竟然想要跟她結婚的女人。”
“那白薇呢——”我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她在我眼裡,隻是一個妹妹,且,永遠都是。”他眼裡閃爍著怒火,看起來好像突然發火了,眉毛皺緊著。
這會兒,我確實慌張和困窘了,因為我記得前些日本那綿堂對我說過‘我不是一個合適結婚的人’,接著隨便地暗示我做他的情人,我臉色深沉。他也許從我的眼睛裡麵看出我的心思,臉上慢慢地流露出類似於玩世不恭的微笑。
“我的對你曾經提出有趣的建議還有效。”
“情婦!那我還能得到什麼呢,就替你生養上一個崽?”
話沒有經過我的大腦脫口而出,我才意識到自己了什麼,驚得我半天也沒有合上嘴,恨不咬自己的舌頭,就等級同於間接承認想當他情人這個問題有守考量,那綿堂這貨把腦袋向後一仰,哈哈大笑,直笑得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直笑得我的羞辱心情讓我臉漲得通戲。
“貓九九,隻要一想到錢,你的眼睛就多少的亮啊!不講信譽,還加上驕傲。”
“我並沒有這麼想!”我發火地叫嚷著說,“沒有你,還有宋達,也在追求我。”
“對,你還有一點兒驕傲,來吧,像一隻火雞那樣昂起頭,神氣活現地跟我說,他抵得上一萬個我這樣的黑幫浪蕩子,你虛榮心是否就得到極大滿足。”那綿堂目光尖銳了起來。
“我在這裡給你做事,不是來聽你羞辱的,彆以為我出這個門找不到事件做,如果你膽敢再說一次,我們解約!”我冷冷地說,可是滿腔怒火,胸脯劇烈起伏。
“你真是好樣的、誠實的無賴,貓九九,我記得我們的合約裡簽的是有效期三年。”他默不出聲地笑著。
“我恨你。”我氣極。
“愛和恨是對立統一的,恨亦代表愛了,晚上三步之內。”說完,他戴上禮帽,仰頭大笑,一路從階梯而下離去。
上海共舞台戲院。
戲院張經理滿麵笑容地把我和那綿堂引入頭等包房,一臉諂媚:“呀喲,我的老天爺喲,是小老大那爺駕到,叫我這裡蓬蓽生輝呀,有正宗的龍井泡了啦。”
那綿堂的手下威風凜然分布在四周圍,那綿堂問他:“今天都有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