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這極致的刑罰,努比亞卻仍就咬著牙冠死死受著,用流利的漢語罵道,“韓以驍,你個雜碎,有本事就把我殺了!”
韓以驍也不惱,相反,他愈發矜貴優雅,輕輕拍掌,幽幽道,“帶進來。”
他的話音落下,立刻有兩名差役推門進來,一個手裡壓著七歲的小男孩,一個手裡壓著一名年約五十的老婦人。
努比亞瞳孔猛的睜大,他的兒子和母親,分明在漠北皇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就算是他的下屬出賣了他,他們遠在漠北皇庭,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韓以驍輕輕理了理袖子上輕微的折痕,道出努比亞的疑惑,“正是你所想的那樣,你的下屬出賣了你,本候日夜兼程,夜襲了漠北皇庭,把人擼了過來。”
努比亞難以置信,他居然這麼大膽,敢深入他們胡人腹地,擼來他的母親兒子?
他不怕死在那嗎?
韓以驍麵無表情,拿起一塊燒紅的烙鐵朝他小兒靠近,小兒因為恐懼,激烈的掙紮,撕心裂肺的吼。
在離麵上隻有兩寸的地方,努比亞急忙道,“我招,我招,你要知道,我都招。”
“隻要你能放了我的兒子和母親。”
他疲憊的眼裡,流出了渾濁不堪的淚水。
韓以驍將烙鐵扔進爐子裡,淡淡道,“早些識趣,不久沒這麼多事了嗎!”
韓以驍得了所有在大楚的胡人細作名單,立刻出了地牢,帶著人馬去各處緝拿。一時間,上京街道上,到處都是兵官,百姓嚇的不敢出門,戶戶門窗緊閉。
這樣過了兩日,上京通敵賣國的細作皆落入網中,鴻元帝大喜過望,賜下豐厚的賞賜不說,更是當著重臣的麵,直言,“長寧侯秉承了其父英姿。”
-
內領侍衛府,書房。
蔣毅拍著韓以驍胳膊,“隻帶一千騎兵就敢深入胡人腹地,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你還不知道吧,現在滿上京都在談論這件事,茶樓的說書先生都將此事編成故事傳唱,現在滿上京閨房的姑娘都是你的仰慕者。”
韓以驍小口喝著酒,哂笑一聲,滿上京?
偏偏這滿上京裡,不包括她。
他從漠北回來已經五日,她仍舊待在尚書府,沒有隻言片語。
蔣毅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關心道,“你這剛立了奇功,怎麼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是有什麼煩心的朝政公務嗎?”
韓以驍漂亮的流星眉凝著淡淡揮不去的愁緒,“朝政公務自有頭緒可解,但本候想要一女子心愛於本候,沒有任何頭緒。”
蔣毅還以為韓以驍是有什麼煩心事,聽見竟是因為一個女子,笑出聲。
“我還當事什麼事,這也值得你悶悶不樂?”
他這邊剛要高談闊論,門外小廝拎了食盒進來,呈報是香姨娘親自做的。
蔣毅留下了食盒,讓小廝退了出去。
蔣毅指了指盤中精致的糕點,眼中有嘚瑟,炫耀,“你還記不記得這稥浮?”
蔣毅是個愛好女色的,風流韻事頗多,韓以驍興致缺缺,不甚在意。
蔣毅知道他不記得,於是出聲提醒,“好記不記得刺史府夜宴,那個為了不與我做妾,尋死跳水的那個。”
韓以驍有點印象了。
稥浮是一個樂坊琴師,那次刺史府擺席,姬妾作舞,她是敲編鐘的。
蔣毅看對了眼,要強行將她納進府中做九姨娘,她表示自己絕不與人做妾,跳水以死明誌。
韓以驍有些吃驚,“你是怎麼做到的?”
蔣毅漫不經心拿起一塊糕點把玩,青草色鬆子儴,需要帶上特製的護甲,一粒粒撥開葵花籽大小的鬆子,放進缽中用杵錘碾碎至細粉狀,兌上青瓜汁,葷油,與糯米粉和勻,醒三次麵,揉拉上千次,直至薄如蟬翼,蹭蹭堆疊,中見填上,紅棗去皮,核,留果肉,芝麻,再放入油鍋中小火煎炸。
一套工序下來,大約需要四個時辰。
這是蔣毅近日偏愛的點心,這點子時間,桌上已經擺了九分,正室,各個姨娘幾乎都送來了一份。
一一蔣毅將糕點逐一扔進紙簍中,眉梢間有得意,一點點輕蔑,一點點炫耀。
他說:“隻是讓她有孕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不會給男二生孩子,她已經在謀劃自己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