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韓以驍果然和他承諾的一般,早早就來到房中等鐘語芙。
得知鐘語芙還在賴床,他阻了戚薇琳去喊她,隻溫潤玉如道,“嶽母,不妨事,小婿等一會便是了。”
他捧了一卷書,靜靜坐在塌幾,不惱不怒。
把德言容恭刻進骨子裡的戚薇琳,真的就沒叫醒鐘語芙,由著她睡。
鐘語芙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到戚薇琳給她穿好衣服,洗漱好,韓以驍已經看翻看完了兩本書。
他甚至好脾氣的端起粥,親自喂鐘語芙喝,唇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每一處都周道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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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薇琳親自帶著丫鬟仆人操持了午膳,鐘語芙在學院上學的兩個胞弟也從書院回來了。倆人幼時皆是鐘東霖親自教導,成績在書院名列甲等。雖年歲還小,城府氣度已遠超同齡人,可以看出,將來定然是棟梁之材。
倆人對韓以驍隻帶一千騎兵深入胡人皇宮老巢的事很是敬仰,問了許多問題。
韓以驍都一一耐心做答,像個耐心的大哥哥,更是提出了給當世大儒李思淼寫引薦信,推薦二人到他門下做關門弟子。
李思淼是楚國最有名望的大儒,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一眾白衣學子中聲望都很高,他極少收弟子,上一次收,還是在十五年前,收的就是韓以驍這個弟子。
有韓以驍做引薦,被李思淼收下的概率很大,兄弟兩臉上皆是笑意。
散了宴席,一家子又坐一起吃了一盞茶,那邊下人快收拾好了,韓以驍才攜著鐘語芙告辭。
鐘東霖領著一家子親自相送到大門口。
戚薇琳攥著鐘語芙的手,柔聲囑咐道,“芙兒,府上世家來往的年禮都備好了嗎?”
鐘語芙心念微轉,雖然說彆的地方她不學無術,但是這迎來送往上麵,上京各個世家之間繁雜的利益關係,戚薇琳是自小手把手交給她的。
她斷不會出一點紕漏。
且她人雖不在府中,但是府上的事一直牢牢攥在手中,禮單早就命人備下著手采購。
怎的這會子她母親還要當眾問?
於是她折中回,“還在備著呢。”
戚薇琳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背,狀似隨意道:“上京東四街有一家當鋪,名喚鑫金典當行,我前日裡路過的時候在那邊看了一眼,新上了不好東西,你可以去看看。”
鐘語芙視線落在戚薇琳的麵上,心中像是有滾燙的熱水翻滾而過,鑫金典當行。
--她的阿娘知道她要做什麼。
並且,在給她做掩護。
是了,她的阿娘是那樣聰慧,外婆曾說,戚家一眾女兒裡,心眼子都長到了薇琳身上。
是以,父親在上京的官級並非頂級,產業卻很驚人,全奈戚薇琳善於經營。
鐘語芙眼中泛起淚花,戚薇琳用帕子給她擦淚珠,噗嗤笑,“傻孩子,哭什麼。”
鐘語芙撲倒她懷裡哽咽,“舍不得阿娘。”
戚薇琳輕輕拍她的背,“傻孩子,阿娘就在這府裡,若是想了,便回來看看。”
上了馬車,鐘語芙還沉浸在分彆當中,用帕子壓著眼角,悶悶的。
韓以驍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握著她的指尖輕聲哄,極有耐心,並不介意鐘語芙的冷心冷情。
馬車停到長寧侯俯,他先下了馬車,鐘語芙正要踩著繡凳下來,身子一懸空,被他打橫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