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點頭,田文鏡做事素來妥帖,到底是不放心他的秉性,四爺又追加了一句,“老十的性子頗有些頑劣,你去他府上切不可言語衝撞,好言與他商議。太子都已決定還銀,你拿這個壓他,諒他也不敢折騰。”
這是先禮後兵,田文鏡明白。
“是。”田文鏡答應下來,十爺的性子如何他自然是清清楚楚,沒想到太子會這麼快答應還銀,原想著若是十爺不肯還銀,他必然會激的他不得不還,十爺的性子他有的是手段讓他難堪。
他出身低微,比不得那些大族出身滿口仁義道德之輩,他做事素來隻看結果。
溫馨大概也想不到,因為她的有意引導,太子的態度發生了轉變,就如同蝴蝶的翅膀,四爺態度堅定,讓田文靜的心態也跟著發生了變化,不再那麼極端。
“魏東亭那裡亮工你去走一趟。”四爺看著年羹堯說道。
魏東亭做了皇上一輩子的侍衛,忠心耿耿,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
四爺並不想讓這位老臣失了顏麵,年羹堯去剛剛好。
“是。”年羹堯答應下來,心裡卻有些不服氣。
田文鏡就能去十爺府上,到他這裡隻能去一個侍衛府上?
田文鏡似是沒看到年羹堯的不滿,又跟四爺回報追繳欠銀的力度,分門彆類的說得清清楚楚。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四爺跟年羹堯還有田文鏡分開,徑直往宮裡走去。
等四爺一走,年羹堯看著田文鏡冷笑一聲,“抑光之前不是還跟我說得好好的,怎麼在四爺麵前就變了樣?”
田文鏡挺直身板,看著年羹堯倆臉上帶著笑,“年大人這話說的,下官隻是奉命行事,自然是四爺怎麼說微臣怎麼做。”
“你這小人,難道就不為四爺以後想想,得罪那麼多人好嗎?”年羹堯咬著牙說道。
田文鏡垂眸,“四爺都不在乎,哪裡輪得到下官擔憂。”
年羹堯氣的拂袖而去。
田文鏡看著他的背影沉思良久,這是個好機會,他也想在四爺麵前露臉,但是……
四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他能怎麼辦?
年羹堯不過是仗著其父兄在皇上麵前有些體麵,就想著一步登天,進士出身又如何?領了步軍統領衙門的差事又如何?
牛不喝水還能強按頭?
四爺……
人人都說四爺行事狠厲,不留情麵,可他看來四爺明明不是如此。
兩人不歡而散,田文鏡跟年羹堯不是一路人,也不糾結,而是直接離開繼續追銀一事。
這邊四爺進宮求見皇上,在偏殿裡候著,遇上了直郡王正在跟三爺吵吵,瞧著四爺進來,兩人不約而同的閉了嘴。
這二人也有欠銀,數額不是很大,但是被弟弟要賬總不是光彩的事情。
尤其是三爺,見到四爺也沒個好臉子,原想著有太子在前頭頂著,太子不還,老四還敢跟他要債?
結果,不知道老四跟太子說了什麼,太子居然乾脆的還銀了!
他還能怎麼辦?
三爺氣呼呼的,也不搭理四爺,坐在那裡雙眼盯著承塵。
直郡王更是眼尾都沒給四爺一個,氣勢全開的坐在那裡,好似四爺欠了他的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