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忙伸手扶住了桌子,才沒摔倒在地。
阿瑪這是不讓她生事,不讓她管著弟弟,不讓她……插手府裡的事情了?
大格格的臉色本就蒼白如紙,此時更是白中泛著青色,整個人都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頹然的扶著桌子坐下,覺得腿都是軟的。
是她衝動了,她知道額娘失寵跟她的性子有很大的關係,可是她不服氣,難道之前額娘不是這樣的性子嗎?
阿瑪那時就能容下,怎麼溫氏進了府就容不下?
歸根結底,到底是見異思遷罷了。
大格格小聲的壓抑著哭,肩膀一聳一聳,細細碎碎的哭聲,在這屋子裡慢慢的環繞著帶著幾分餘韻飛翔。
四爺腳步沉重的回了書房,蘇培盛跟個孫子似的,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都要嚇死了,大格格說的那些話,簡直是……
蘇培盛當時想著,虧得他是守在門外的,要是在屋子裡,他得給她跪下。
真是小看了大格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膽量啊。
蘇培盛親自端了茶來送進去,又悄悄的退了出去,看著四爺那飽受打擊的樣子,他就替自己主子心酸。
主子對大格格有多好,誰還不知道。
她一個姑娘家,根本就不用住到前院來,主子爺為什麼把她接過來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想要告訴府裡的人,這個女兒是他最看重的,不許人輕慢了去。
這滿腔的父愛,結果全都喂了狗!
呸!
蘇培盛眼裡可沒有後院的人,就算是小主子們,在他心裡那也是靠後的,他眼裡最先看到的,效忠的隻有主子爺。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來,陰沉沉的,屋子裡沒有點燈,四爺深陷黑暗中,坐的身體都僵硬了,這才站起身來。
起身一個踉蹌,差點磕在書桌上。
“蘇培盛。”
蘇培盛火速進了屋來,拿出火折子先點了燈,這才說道:“奴才在,主子爺有什麼吩咐?”
“你溫主子那裡可有遞過話來?”四爺的聲音有些發澀,乾巴巴的帶著幾分期許。
蘇培盛的脖子不由得縮了一下,“回主子爺的話,沒有。”
四爺沉默了。
“那你溫主子在做什麼?”
蘇培盛想著虧得他多問了一嘴,就怕主子爺問起,可是他寧可主子爺不問。
頓了頓,蘇培盛還是硬著頭皮回道:“溫主子給溫家送了封信,說是要一個大的木頭做的盆子。”
四爺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僵硬。
這是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