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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給皇阿瑪請安。”四爺行禮。
梁九功退到一邊，垂首不語。
“起來吧。”康熙揮揮手，看著下頭的兒子說道。
四爺起身，“謝皇阿瑪。”
四爺抬起頭看著皇上，兩鬢蒼白了許多，以前隻是斑斑雪似，如今已成燎原之勢。那鷹隼一樣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層陰影般。
“朕，欲對西藏二次用兵，你看如何？”
四爺心頭一跳，不由得愣了一下，方才隆科多還說十四在外領兵很容易，隻要戰事不歇足矣。
沒想到隆科多那邊還沒動靜，皇上卻有這樣的打算，他沉吟一下，這才說道：“兒臣以為戰事一起，牽連重大，且不說錢糧，隻怕民心也不安，皇上三思。”
“西藏那邊五世達賴餘孽與準噶爾部藕斷絲連，依舊還有聯絡，若不及時鏟除，勢必會成為禍患。”
“十四大軍駐紮在西寧，隻要稍作震懾，西藏那邊就不敢亂來。興兵固然可以，然則戶部已經捉襟見肘，實在是有心無力。”四爺對戶部的事情再清楚不過，那群老油子固然是賣慘，然而戶部虧空也是真像。
興兵再戰，已無餘糧。
康熙聽著四爺的話微微沉思，好一會兒才說道：“戶部無糧，與各省錢糧拖欠有極大的關係。若是能收繳成功，自然不會再成問題。”
四爺頓時不語，原來興兵是個由頭，皇上真正的意思是要整治各省虧空的錢糧。
虧得他還有些擔心皇上真的再度興兵，戶部那群人隻怕要拿根繩吊起來。
兜兜轉轉的，皇上這是想讓他把這差事接下來？
四爺不太願意，這差事實在是太燙手了，一個弄不好，那就是千夫所指。
但是，西藏不穩，再次興兵並不是說笑。
十四在西寧駐軍，若是真的西藏再亂，他那裡一旦大軍啟動，若是糧草跟不上，這也是要命的事情。
皇上給他出了個難題，讓他左右為難，進退不得。
看著四爺這樣子，康熙就道：“你回去好好想想，上折子再議。”
四爺：……
“兒臣遵旨。”四爺還能說什麼。
四爺一出去，外頭一群烏壓壓的人等候召見，瞧見他就立刻圍上來說話。
四爺現在心情正煩躁，哪有心思與他們口角周旋，腳步也不停地大步離開，隻剩下眾人麵麵相覷。
很快的梁九功就又出來了，笑眯眯的說道：“皇上請八爺進去。”
八爺忙上前一步，跟著梁九功進了門。
三爺是個老滑頭，總覺得老四離開的時候神色不太對勁，也跟人摻和了，自己回到偏殿坐了一會兒。
正想著要不要先走一步避避風頭，就看到九爺跟十爺進來了，緊跟著五爺踱步進來。
三爺立刻擺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笑眯眯的坐在那裡，跟往常一樣開口說道：“今兒個皇上怕是沒時間見咱們了，在這等著也沒意思，哥哥我先走一步了。”
三爺的差事多是修書，其實也不用天天到皇上跟前晃悠，他拔腳就走一點也沒負擔。
三爺說走就走，其他幾個人淬不及防，眼睜睜的看著他溜了。
五爺坐下後，看了對麵的九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