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終究是要死的人...)(2 / 2)

劍尋千山 墨書白 13388 字 9個月前

謝長寂聽到這話,立刻冷眼看過去,盯著秦雲衣:“心中無鬼,這麼怕做什麼?”

“不是……”冥惑終於出聲,他僵著聲道,“有些記憶我不想讓人看到……”

“可這是你唯一證明自己的辦法,”花向晚緊皺眉頭,“你到底不想讓人看到什麼?”

“罷了!”

溫容一甩袖子,轉頭看向秦雲衣:“秦少主,現下是他不願意自證清白,不是我們不給機會,反正最終都要動手,生死台上見就是了!”

“溫宮主,是人就有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秦雲衣還不肯放棄,僵著聲道,“不如還是用‘真言’……”

“魔主!”

話沒說完,門口就傳來金陽帶了幾分急切的聲音。

眾人看過去,就聽金陽沉下聲來:“巫蠱宗沒了。”

這話一出,秦風烈猛地起身。

巫蠱宗是鳴鸞宮下左膀右臂,一直以來最得力的助手,現下突然沒了,比一個冥惑重要太多。

他冰冷出聲:“什麼叫沒了?”

“是啊。”

碧血神君聲音懶洋洋的,似乎是在提醒秦風烈身份,重複了一遍:“什麼叫沒了?”

“巫蠱宗破壞了傳送法陣,所有消息送過去都不見回應,從聯係不上巫蠱宗起,屬下便立刻派最近的人手趕到了宗門,現下傳來消息,巫蠱宗上下,一個人都不見了。現場有打鬥跡象,但被清理得很乾淨,根本看不出痕跡,也沒有留下任何氣息。”

“都不見了?!”

秦風烈提了聲音:“一宗這麼多人,平白無故,就都沒了?”

“秦宮主,”金陽聽著秦風烈的話,提醒他,“屬下乃魔宮總管,隻是順帶調查,並不對此事負任何責任,秦宮主要怪罪,怕是找錯了人。”

“秦宮主,”碧血神君在帷幕後輕笑,“我可還沒死呢。”

“是屬下失態。”

秦風烈回過神來,恭敬行禮,冷著聲道:“事發突然,巫蠱宗本歸屬於鳴鸞宮管轄,屬下需立刻趕往處理此事,還往魔主恕罪。”

“那就這樣定吧。”

碧血神君似是有些疲憊:“你去查巫蠱宗之事,三日後生死台,溫宮主和冥惑,生死有命。”

“是。”

聽到這話,秦風烈行禮:“屬下領女兒先行退下。”

“去吧。”

碧血神君揮手,秦風烈立刻起身,領著秦雲衣往外,其餘人等立刻行禮退出,等到花向晚站起來,碧血神君突然開口:“阿晚,你留下。我有話,想單獨同你說。”

聽到這話,謝長寂回眸看過去,花向晚拍了拍謝長寂,低聲道:“外麵等我。”

謝長寂抬眼看了一眼帷幕,青年在裡麵搖著扇子,他頓了片刻,點點頭,往下走去。

等他走出大殿,總管金陽關上大門,大殿中就隻留下花向晚和碧血神君。

兩人沉默片刻,碧血神君輕笑起來,朝花向晚招手:“過來。”

聽到這話,花向晚站起身來,坐到帷幕外的腳踏上。

她看上去十分乖巧,恭敬出聲:“許久未見魔主,不知魔主可還安好?”

“不好,”碧血神君徑直開口,“若我還好,今日還有秦雲衣說話的份?你知道的,”對方將花向晚的頭隔著簾子按在自己腿上,聲音溫柔,“本座從來不舍得讓他們欺負你,隻要你完成答應好本座的事,本座對你一向很好。”

“阿晚知道。”

花向晚靠著碧血神君,聲音溫和:“隻是如今外麵都傳神君天壽將近,連魔主血令都交出來了,阿晚無人庇佑,心裡害怕。”

“怕麼?”

碧血神君笑出聲來,他挑起花向晚的下巴,隔著帷幕,低頭看她:“雲萊第一人都來了,你還有什麼好怕?”

“他怎麼能和魔主相比?”花向晚仰頭看著他,真誠笑起來,“他不過就是為了尋找魊靈而來,怎麼可能像魔主一樣待我?人有所求,才有所得,我與魔主生死與共,他又怎能相比?”

聽到這話,碧血神君含笑不語。

好久,他的手探出紗簾,那是一雙極為漂亮的手,勾起她脖頸間的紅線,拉出她胸口的碧海珠。

花向晚心上發緊,克製著自己不要有任何異常,看著碧血神君摩挲著她頸上碧海珠,聲音溫和:“帶著碧海珠,枕著他人臂,阿晚,謝長寂,真的不介意嗎?”

“魔主,”花向晚提醒,“謝長寂修問心劍,他是為魊靈而來。”

“如此啊……”

碧血神君似是有些遺憾,他放下碧海珠,將手收回紗簾,回靠到位置上。

“罷了,你去吧。本座累了。”

“是。”

花向晚抬眸看了他一眼,恭敬退下。

等她走出大殿,就看謝長寂等在門口,他靜靜注視著她,片刻後,淡道:“走吧。”

說著,便有一位宮人上前,領著兩人往後殿安排好的客房走。

有外人在場,兩人不方便說話,花向晚偷偷瞄了一眼謝長寂,他神色看不出喜怒,過往她體會不出他的情緒,但現下,她憑著自己的經驗,直覺有些危險。

她打量著四周,神識查探一番後,確認附近無人窺視,便悄悄靠近謝長寂,將手挨在他的手邊,與他衣袖摩擦。

謝長寂不動,花向晚便更主動些,在衣袖下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用手指輕輕撓他。

謝長寂還是不為所動,花向晚想了想,乾脆一把將謝長寂的手臂抱在懷中,謝長寂終於有了反應,回頭看她,花向晚眨了眨眼,露出討好一笑。

謝長寂停下腳步,轉身看她,花向晚愣了愣,還未反應,對方就低下頭,輕輕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花向晚呆在原地,感覺心跳得有些快,謝長寂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轉身往前,跟上宮人,花向晚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追到他旁邊去,這次老實起來,不敢亂動了。

兩人靜默著走進客房,宮人告退,花向晚立刻開始檢查房間,確認房間裡沒有什麼窺聽窺視的法陣符文之後,趕緊設下結界。

這時候她才回頭,就看謝長寂正低頭鋪著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愣愣看著他。

明明兩個人什麼事都做過無數遍,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不含任何□□一親,竟就讓她覺得心動異常。

感覺好像回到年少時候,他那時候做什麼事,都是這麼點到即止,淺淺淡淡。

凡事若不沾欲,隻談情,她便覺得害怕。

可這害怕之間,又總隱隱約約,讓她有些歡喜。

她靜靜看著麵前人,謝長寂鋪完床,等回過頭,就看見花向晚正看著他,好像少女時候那樣,無措中帶了幾分欲言又止。

“怎麼了?”

他開口詢問,花向晚聽到他出聲,才含糊著:“你……你剛才親我做什麼?”

“我以為你想要我親你。”

謝長寂誠實解釋,花向晚莫名有些尷尬,轉過頭:“我沒有。”

“那你在做什麼?”

“我……”花向晚說起來,莫名覺得氣勢低了幾分,但又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麼,她輕咳了一聲,“我就是,怕你衝動做什麼不好的事。那個,我和魔主之間就是交易關係,當年他同我要一個東西,答應庇護合歡宮。所以這些年我在討好他,但我和他之間沒什麼,你如果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我知道。”謝長寂開口,打斷花向晚的解釋,花向晚詫異抬頭,“你知道?”

“他的聲音我聽過。”謝長寂解釋,“在畫卷幻境裡,取秦憫生愛魄那個人的聲音,就是他。”

花向晚一愣,隨後便明白謝長寂的意思:“你說他是當年那件事背後那個人?”

“不錯。”

得到謝長寂肯定,花向晚思索著他的話,沒有出聲。

謝長寂走到一旁,垂眸給自己倒了茶,過了一會兒後,他又轉頭看向花向晚:“其實剛才我撒謊了。”

“嗯?”

花向晚愣愣抬頭,就看謝長寂靜靜看著她:“剛才是我想親你。”

“啊?”

花向晚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謝長寂走到她麵前,垂眸看她,低聲道:“本還是有些生氣的,但看你哄我,便隻覺得高興了。”

“你……”花向晚低著頭,思緒散漫,敷衍著道,“你也挺好哄的。”

“終歸是要死的人,”謝長寂聲音很淡,實話實說,“倒也不必太過計較。”

聽到這話,她本來打算誇讚的話都噎在胸口,一時竟有些分不清,謝長寂到底是想得開,還是想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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