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井海秋很想讓係統給她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隻是沒等她分神去和係統扯皮,對麵的人忽然踉蹌了一下,下一秒,半邊身體幾乎就要栽倒在她的肩膀上。
夏井海秋的瞳孔本能地縮緊了一瞬。
但那份重量最終也沒有傾軋而來。
空氣中的血氣更重,安室透的另一隻手掌有些費力撐在夏井海秋耳側的牆壁,她注意到對方手臂上由於大幅度動作撕裂開來的傷口,捂住她嘴的手指有些不易察覺的微顫。
安室透傷得遠比他麵上看起來的要嚴重。
但他的眼睛仍然是理智冷靜的。
不是咖啡廳那個可靠負責,總是溫和有禮的前輩,也不同於讀檔前冒險救下她的安室透,這是更接近於身處黑暗,來自組織的波本的樣子。
夏井海秋伸手抓住了安室透的手腕,她的動作來得很突然,因此安室透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恍神了片刻,這反而給了她機會。
“隔壁房間有備用的醫療箱。”她言簡意賅地開口。
隨機事件一出,以夏井海秋的經驗看,這個存檔其實也就是半廢了。
畢竟安室透這個狀態明顯不好讓琴酒發現,以他的謹慎,既然會選擇在藏身在這裡,有一部分原因也許是傷勢不允許他繼續去找彆的地方藏身,但其中應該也有他知道琴酒這段時間不會過來這裡的緣故。
找不到琴酒,她的BE收集計劃當然也就落空了。
雖然心頭一直在滴血,但既然再用讀檔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事,夏井海秋也就不打算繼續和安室透僵持。
她連基本的“一無所知普通打工人”的人設都懶得維持下去,趁著對方沒什麼力氣反抗自己的時候,直接把人安置在門邊,然後速度迅速地從簡易醫療箱裡找出安室透大概會需要的東西,整齊地擺在對方麵前。
讀檔隨時都能夠使用,但夏井海秋暫且還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彆人流血還無動於衷。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些藥品要怎麼用,不過姑且還是問一句,你需要我幫忙嗎?”
夏井海秋的目光落在安室透右肩膀往後的位置,剛才她扶住對方的時候就發現他的後背隱隱滲出了暗色的血,恐怕那裡傷得也很嚴重。
她的態度太過坦然,仿佛隻是發現自己的同事在路上摔了一跤,而不是半身沾血疑似恐怖分子。
有一瞬間,安室透幾乎要覺得其實是自己太大題小做了。
見他遲遲不說話,夏井海秋想了想,說,“你在擔心我的技術嗎?放心好了,在這方麵我很有經驗。”
安室透:“……不,多謝。”
其實這句話完全沒有必要說,但稍微頓了頓,他還是補充道,“我沒有懷疑你的能力。”
安室透確實沒有懷疑夏井海秋這話的真實性。
為了不在路上留下血跡,他身上的傷口用特殊的方式包紮過,從外表上不那麼容易觀察,但夏井海秋依然很快發現了他的傷口所在。
不僅如此,安室透垂眼看向夏井海秋從醫療箱裡整理出來的東西,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是自己現在正需要的,甚至包紮的繃帶都考慮到了他現在的情況而特意選用了特殊的紗布。
一般人很少會去注意這些細枝末節。
“你身上要是沾上我的血會很麻煩。”他的語調放緩,顯得有些無奈,“店長還在店裡,不是嗎?”
單看場麵,完全不像是能夠平和交流的情況。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井海秋隨意得過分的態度感染,安室透也微微放鬆下來,並且兩人默契地誰也沒有詢問對方的名字。
夏井海秋原本就打算出去就讀檔,因此也沒有考慮店長發現的問題,她微愣了一下。
“其實這個也沒關係,你的傷口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