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是徹底待不下去了。
“我很快就會過去了，換班的事到時候再說！”
夏井海秋搶過話頭，也不管對麵的安室透還想說些什麼就先一步掛掉了電話。到了這種時候夏井海秋也懶得糾結什麼禮不禮貌的問題，她隻想快點把這爛攤子解決。
和五條悟簡單地說了句之後再聯係，夏井海秋反抓住白蘭的手腕就要把人往教學樓裡拖。
白蘭挺配合地沒有掙紮，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夏井海秋抓著自己的手。大概她是真的煩了，拽他的動作看起來還挺凶，要是再用力點似乎都能把他的衣袖扯掉。
“所以，你這是最終選了我的意思嗎？”
白蘭一開口說話，夏井海秋的頭就開始痛，也越發佩服論壇上鍥而不舍試圖攻略他的各位玩家——這種攻略對象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是是，”夏井海秋特彆敷衍地回道，“隨你怎麼想。”
她現在有經驗了，和白蘭對話最好不要試圖反駁，因為對方永遠能用神一般的腦回路打敗你。
果然，這句話一出，旁邊立刻消停了不少。
走進電梯，夏井海秋按下那位老師所在的樓層數，估摸著走到這裡也不會再出現什麼彆的意外，她索性就鬆開了對方的手。
這一棟樓的電梯離上一次的維修也有些時間了，所以不僅速度要慢彆的電梯一截，偶爾還會發出疑似電纜摩擦的聲音。如果不巧碰上電閘也出問題，電梯裡的燈也會和鬼片似的忽明忽滅。
有時候突然一下還怪嚇人的。
但對於時常在這邊來去的夏井海秋來說，這電梯哪天要是突然安分了，反而才會有些不習慣。因此當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頭頂的燈也突然滅掉的瞬間，夏井海秋完全毫無反應，隻是平靜地看著樓層顯示屏。
這個時候，她忽然聽見背後的人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走進電梯的那一刻，夏井海秋就刻意地和白蘭拉開了距離，對方也難得沒有湊近上來。事實上在夏井海秋的印象裡，在燈滅掉的前一秒，她和對方還是呈對角線站著，但這一句歎息卻離她很近。
仿佛對方稍稍俯下身，歎息時的呼吸就會落到自己的後頸一般。
——這才是真的驚悚片。
時好時壞的感應燈很快再次亮起，因為真的站得很近，夏井海秋猛地轉身的時候差點沒撞到對方身上，臉色都白了一片。
“……你不要嚇人好嗎？”
白蘭自然地伸手扶住她，若有所思道，“原來比起鬼怪，你更怕活人嗎？”
我是怕你，夏井海秋沒好氣地想。
“你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電梯裡的空間不算小，從那邊走過來怎麼也需要點時間，但這人走路完全沒有一點聲，夏井海秋這才毫無防備地被嚇了一跳。
“因為擔心你遇到這樣的情況會害怕呀，”白蘭換了姿勢靠著牆站著，語氣裡還有點遺憾，“本來還想好好安慰你一下的。”
夏井海秋不想對這番話發表什麼意見，不過被白蘭這麼一打岔，她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還挺重要的事。
“我和你今天毫無疑問是第一次見麵，你究竟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老師既然讓你來帶我，當然也會告訴我你的具體長相，”白蘭語氣自然地反問，“這很奇怪嗎？”
“我指的不是這個。”
她之前是被那混亂的場麵搞懵了，但現在回想起來，事情從白蘭叫她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很不對勁了。
“你那個時候叫我‘404’。”
如果他們真的是網友約見麵倒還好，問題是在此之前，他們之間也隻有過一次烏龍對話而已。
“所以——”
白蘭氣定神閒地看著夏井海秋朝自己一步步走近，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奇怪行為惹來對方的懷疑，或者說，這也是他希望的。
好奇心也好，懷疑猜忌也無所謂。
她要更多地為自己的事情上心才好呢。
“所以，”夏井海秋語氣嚴肅，“你到底把我的帖子刪除了沒有？”
這幾天她一直忙著其他的事，都忘記上線確認一下了。
白蘭：“……沒有哦，係統還在維修中呢。”
其實當然早就刪除了，事實上就算夏井海秋不說，他也不是很樂意那個帖子掛在首頁任由彆人討論夏井海秋究竟應該選A還是選B。
不過話說回來，白蘭微微垂眸想到了什麼，他好像已經找到了那位B先生。
“怎麼可能？你們的係統哪有這麼爛！”
白蘭無視夏井海秋的抗議，微眯起眼角笑道，“你就隻想問這個嗎？”
“那你想我問什麼呢？”夏井海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問你為什麼知道我的網名，又為什麼那麼巧就來我的學校當交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