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從夢裡醒來的時候,森鷗外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看書。
空氣中彌漫著淺淡的血氣,然而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房間內卻再看不見其他人,門半開著,能看出外麵的走廊也是一樣的空曠,甚至安靜得有些過分。
太宰治並沒有詢問那些人去了哪裡,這是個沒必要思考的問題。
森鷗外也不會希望他問。
太宰治隨意掙脫開手上的繩結,想到夏井海秋當時蹩腳的技術,又不免有些想笑。
森鷗外在這時微笑著朝他看過來,幾乎半秒不到的時間,太宰治便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散漫地回望過去。
“太宰君在這裡也能睡著,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呢。”
森鷗外確實有些訝異。
他熟悉太宰治,他在心底就沒有把那些人放在眼裡是一回事,但太宰治一向是淺眠,會這麼安分陷入深眠……就是平常也不多見。
太宰治聳了聳肩,並不在意地回道,“誰讓他們找來的那個幻術師催眠效果一流,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老實說,我現在也還挺困的。”
“是這樣嗎。”
森鷗外沒再繼續往下問,似乎暫且相信了他的說辭。
“不過你要是想睡覺的話,這裡可不太適合。”
“說的也是。”
太宰治態度隨意地點了點頭,當做是並沒有聽出森鷗外話裡的潛台詞。
這裡是先首領派的秘密根據地,既然是秘密,那就讓它永遠都變成秘密比較好。
“再說了,”太宰治打量了一圈周圍,煞有介事地說,“這地方也不適合約會呢。”
饒是已經相當習慣太宰治飄忽不定的說話風格的森鷗外,聽見這話也不免挑了挑眉。
“……約會?”
“是啊。”太宰治自然地應下,仿佛沒覺得有哪裡不對,“我剛剛才和她約好了呢。”
這句話就很驚悚了。森鷗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待在這裡,下屬都在外麵清理現場,房間裡彆說除了太宰治和他以外的第三個人,就是連隻活的蒼蠅恐怕都找不出來。
大抵是看出森鷗外的困惑,太宰治很快就給他解釋起來,“是在夢裡碰見的哦,我已經連著遇見她兩次了。”
太宰治想起什麼似的眯了眯眼,笑道,“我和她很有緣呢。”
森鷗外到底也不是普通人,聽見太宰治這一串鬼話的第一反應還是很冷靜,他隻是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太宰君,分不清夢與現實是精神障礙的常見症狀,算是心理疾病的一種呢。”
他當然清楚世界上還有幻術師以及異能者這樣的存在,這裡麵有些家夥就喜歡沒事往彆人夢裡跑,也會造成類似的效果,但這是太宰治,他的各項抗性從來都是穩定在線。
換句話說,太宰治現在這樣基本隻可能是心裡有病,字麵意義上的。
“我沒有分不清啊。”
“我隻是覺得,”太宰治漫不經心地開口,語句末帶了點不經意的淡漠,“現實果然還是太無趣了。”
甚至沒有夢裡的家夥有意思。
夢裡的那場苦情戲到最後也沒演成。
和現實一樣,森鷗外處理叛亂的效率很高,沒等他們兩個糾結出來究竟讓誰先去死,綁架犯那一夥人就已經被連鍋端了。
事實上,綁架犯被港口Mafia的其他成員打趴下的時候,太宰治和夏井海秋還在繼續糾結那個問題。
夏井海秋想出了一個自認為很公平的方法,“你看這樣好不好,這次你先讓我來,然後下次我再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