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邏輯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夏井海秋想了想,說:“好啊。”
“那還真是遺憾,明明我是這麼誠心——”
太宰治先是裝模作樣地哀歎了一聲,然後忽然頓在原地。夏井海秋想他應該是沒聽清,很淡定地又重複了一遍,“太宰先生,我考慮了一下,覺得你說得對。”
這對夏井海秋來說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夜鬥始終沒有消息,那麼一邊是留下來等到明天然後被迫麵對三個人,而另一邊是和太宰治一起——她自己一個人且人生地不熟根本跑不了多遠,最後需要應付的也就隻有一個人而已。
選三還是選一,這個問題甚至沒什麼猶豫的必要。
夏井海秋奇怪地看著太宰治,心說這明明是你自己先提出來的建議,為什麼她都答應了,這家夥反而一副“你在玩我”的樣子啊。
太宰治確實有點沒想到。
不如說,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壓根沒想過夏井海秋會答應。靜了一會兒,太宰治像是覺得有些好笑,“對你來說,果然是誰都無所謂呢……”
夏井海秋被這句話裡微妙的惡意一刺,心裡隻覺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她不太確定地問,“你生氣了?”
從太宰治的臉上一貫看不出什麼,但夏井海秋直覺這人的心情現在不是很好。
太宰治沒說話,夏井海秋也不想一直和他打啞謎,想了想說道,“你剛才如果隻是開個玩笑的話,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反正就當她是誤會加自作多情,不然她也不能強硬地逼他把自己帶走吧?
大不了自己再想彆的辦法嘛。
夏井海秋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但聽見她的這句話後,太宰治抬頭掃了她一眼,接著歪頭笑了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拋下我去找彆人了?”
依然是玩笑一樣的語氣,但前頭夏井海秋還隻是猜測太宰治心情不妙,現在卻幾乎可以確認了——
——這人真的在生氣。
而且心情比剛才還要更糟糕了。
夏井海秋心想合著她答應要生氣,不答應也要生氣,這人未免也太難搞了。
簡直莫名其妙。
夏井海秋並不怎麼掩飾自己的想法,“這家夥是不是在無理取鬨”幾個字明晃晃地寫在臉上,太宰治就是想看不出來也很困難,他看著對方,一時間竟然又有點想笑。
其實想想確實沒什麼可生氣的。
說白了,太宰治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夏井海秋就是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性格,這無意識惹人生氣的操作隻能說是正常運轉——夏井海秋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察覺他情緒變化的真正理由。
但這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夏井海秋從來都是無所謂的,對誰都一樣。
隻是多少會有點不愉快。
夏井海秋眼見太宰治跟個變臉大師一樣突然毫無過渡卻態度自然地重新提起最開始的話題,完全略過了先前那些微妙的對話也沒有半點不自在,心裡簡直敬佩不已。
“說起來,既然要私奔的話,時間和地點都很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