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昏沉的夢裡脫離,裡見的大腦還一片混沌,她一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朦朧間看到眼前的身影,她下意識呼喚了一聲:“……傑?”
正是這一聲“傑”,讓五條悟頓住了動作,接著慢慢扭過頭來。
他麵色自然,還摻了些許的不滿,說道:“你叫誰呢?”
“我和傑連色係都不一樣,這都能看錯啊?”
要麼就是她在夢裡見到了夏油傑。
五條裡見眨巴眨巴清澈的藍眸,頭腦逐漸清明,她重拾起嬌俏的笑容,雙手合十,請罪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認錯的。悟君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說著,五條裡見疑惑地抬頭掃視了一圈。
“開了空調嗎?”
這還沒到夏天呢,不至於吧。
得到了五條悟否定的回答後,裡見抬手撫上自己的頭頂,喃喃道:“那我怎麼感覺頭上有些涼……?”
手指倏忽一頓,裡見驟然卡殼,聲音斷線。
銀發女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瞳,手指反複觸摸著自己頭頂的一側,然後撈起旁邊的一大撮頭發,她斜眸瞥去,隻見她原先及腰的長發莫名其妙短了一大截,剩下的一小段堪堪到肩膀,還形似狗啃。
五條悟:“……”
他開始戰略性後撤,往門窗邊挪了一步,又一步。
五條裡見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麵容上綻開殺氣騰騰的笑容,如黑蓮花刹那盛開,看著便讓人脊背發涼。
她把手指關節捏得哢哢作響,“悟君,你真的好大的本事。”
她的頭發!
她蓄了四年多的頭發!!
那可是以前連傑都會幫她好好愛護打理的頭發!!就這麼被這小子薅沒了,一大串!
仙女要禿了啊!!
這熊孩子不能慣,就得打,狠狠打,打得他喵喵直哭,這回她絕不心軟了!
………
劇烈的震感籠罩了整個教學樓,夏油傑似有所覺地抬頭,扶住搖晃的桌椅,問道:“地震了?”
“沒有吧。”家入硝子淡定地把書本放回書架,朝窗外瞥了一眼,“應該是某兩個人在光炮對轟。”
“……悟又怎麼惹裡見老師了?”
“不知道。”家入硝子習以為常,她給自己戴上耳塞,屏蔽了外界的聲響。
“反正八成是悟又作死了,不用管他。”
“……說的也對。”
說真的,除了裡見之外,也沒有誰會那般縱容寵著五條悟了吧?
結果卻當局者迷,五條悟反而一門心思認定裡見更關注夏油傑。
……怎麼就像個爭風吃醋的小孩子,他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啊。
五條裡見這回真沒留手,揍了白貓貓整整兩個小時。
在把訓練場轟到必須翻修的地步後,她才停歇了手,給自己買了瓶礦泉水冷靜一下。
她把另一瓶礦泉水遞給委委屈屈的大白貓,說道:“悟之前為什麼要那麼做?”
不知道對女生來說,頭發是不可觸的禁忌嗎。
五條悟很誠實:“手癢。”
裡見:?
很好,她信了,不愧是異時空的她自己。
“裡見,”五條悟讓自己轉了個方向,方便他直視裡見的眼眸,“我還有個問題……”
銀發女子滿是包容地點點頭,“嗯。”
卻聽到五條悟問道:“你為什麼要一直看著傑?”
“……”
裡見忽地噤聲,似乎沒料到少年會提及這個,她一時沒準備好應對的措辭。
五條悟卻沒給她思考的時間,一把扯下她的眼罩,逼視著望進了她的瞳底,像是攪碎了一汪冰水,無數星塵般的碎屑飄起浮動。
兩對雙生的蒼瞳印刻進了彼此,五條悟在女子的眸裡捕捉到自己的身影,占滿了她整個視野。
他低聲道:“就該這樣才對……”
我們才是彼此的“唯一”吧,我們才是無可替代的“鏡像”吧。
你的眼睛,應該注視我才對啊。
就算是用儘幼稚的辦法好了,能讓你重新看向我就好。
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我們之間沒有人能夠插足,我們是硬幣的兩麵,不可分割的同位,這個小天地隻能容納我們兩人,再多就裝不下了。
即便是傑也不行,他可以是摯友,是同伴,但他不能涉足我和你之間。
“你一直看著他的話……”
五條悟聲音平淡,帶著微的冷意,像是冰雪剛剛化凍時,被風攜起的一絲微涼。
“我有點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傑:我就是個推進感情線的工具人。
傑:麻煩,把我運到車底,不要cue我,不要讓我擁有姓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