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巴是感知到了念氣爆發的方位。
而五條裡見,則是感應到了“念氣”裡包裹的,更深一層的咒力。
那道光柱上散發出來的,仿佛萃取了世間一切惡念的不詳氣息——毫無疑問,來自於五條悟的咒力。
五條裡見的心中劃過了不可置信。
她不是沒猜測過五條悟的咒力會被黑暗大陸汙染,她也一直在尋找和那片大陸相關的線索,想要解決五條悟咒力的問題。
隻不過,大概是平日裡五條悟壓抑得太好了。
五條裡見最多隻能感覺到他的咒力中有一點不對勁的氣息,卻往往稍縱即逝,捕捉不到更細致的內核。
五條悟有意遮掩,她便理所當然地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是她對悟太放心了。
五條裡見吐出一聲輕輕的歎息,滿是無奈。
她總是忘記,外表上已然成熟的某個人,內心仍然是個跳脫的、不穩重的孩子。
這個年紀的少年最喜歡乾的事,不就是死倔著逞強,該說的事打死不說,無關緊要的瑣碎小事卻叭叭個不停嗎?
五條裡見隻是把他放出去溜達幾圈,也不知道五條悟溜達到了哪裡,給自己整出事故來了。
被壓抑太久的力量,隻需要一截短短的導.火線,就會頃刻間引爆。
看看這道刺穿雲霄的光柱,看看這被引力攪動、遮天蔽日的念力龍卷。
如若放著不管,五條裡見敢肯定,這整片人類大陸都會被悟的力量夷平。
揍敵客家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啊?!
手指的關節抵在太陽穴上,五條裡見隻覺得腦仁突突地疼。
打熊孩子屁股的事往後移,現在最主要的事,是疏散人群。
“席巴先生,麻煩你緊急通知山上的所有人,儘快前往西側的山頭避難。”
“不要去地下空洞,地下防不住的,人類隻會連同地表一起被碾碎。”
不用五條裡見交代,席巴已經做出行動了。
這時候基裘的電子眼就分外好使,連通家裡每一個監控設備,也能直接聯絡到監控室那邊。
隻不過……逃得了嗎?
看出了席巴的疑惑,五條裡見哂笑一聲,卻並未多言。
她讓他們撤離,並不是怕悟失控的力量波及到他們。
她擔心的是,自己的力量。
五條裡見為什麼明知五條悟的咒力有問題,是個不定時炸.彈,也仍然將他帶在身邊?
當然是因為,即使五條悟力量失控,她也有十足的把握將他鎮壓。
這裡已經不是他們該插足的場地了。
很有自知之明的席巴拉著基裘退下,把發揮空間留給五條裡見。
四下,空曠無人。
隻有被撕破的空氣發出尖銳的悲鳴,如雨般的沙石被卷入了風裡,撞擊到一處山崖峭壁,竟是撞出一個深坑。
此時的風已不再是風,而是刀,是炮,是所能想象到的一切殺傷性武器,而這還隻是餘散的一縷“微風”,距離真正的風暴還很遠。
五條裡見的白色長發被狂烈不休的風鼓起,她盯著那逐漸成型的大龍卷,口中呢喃自語。
“算上黑暗大陸重逢的那一回,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吧?”
“真是……”女人的嗓音裡添了幾分笑意,“一如既往的不讓我省心。”
他永遠是她最放不下心的人。
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五條裡見的足尖慢慢脫離地表,她淩空而起,將地心引力甩在腳下,在常人要被撕成碎末的暴風內巋然不動。
她伸出纖長的手臂,單手結成一印。
要一口氣將颶風收攏,隻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開辟出另外一個小空間,然後把它扔進去。
五條裡見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的聲音平淡如水。
“無量空處。”
風暴裡沒有五條悟,她可以儘情將暴風扯散得七零八碎,慢慢湮滅在她的領域空間裡。
至於那隻一時沒看住,就給她鬨出事故的雞掰貓貓。
五條裡見唇瓣翕動,吐出一道嘲諷般的氣音。
她佇立於虛空之上,俯瞰蒼茫大地。
六眼勘破虛妄,它是被神明賦予了“絕對真實”的一雙眼瞳。
找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即使那隻貓已經把自己埋到了土裡,縮著脖子,可憐巴巴地儘全力收攏每一絲外泄的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期末周太忙了太忙了太忙了嗚嗚嗚嗚嗚哇哇哇
如果更新不及時,那我一定是在瘋狂補習,高數の痛(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