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鄰居,至於你薅禿腦袋嗎?”
賀星原嘴角一抽:“如果經過昨晚,你才發現蘇灩是你乾姐姐,那種看著你長大,給你洗過澡,換過尿不濕,不是親姐勝似親姐的乾姐姐,你什麼想法?”
陳馳渾身一抖,尷尬得說不出話了,過了半天才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那你晚上還去水色嗎?”
*
賀星原當然沒有再去水色。
吃過晚飯,陳馳一個人去找蘇灩,到的時候卻看她在接電話,臉色不太對勁。
她打個手勢示意他稍等,問那頭:“是,我是她朋友,她怎麼了?”
“患者急性腸胃炎,初步判斷是酗酒過度引起,還有緊急避孕藥的副作用……”
蘇灩頭疼地扶了扶額。
“出什麼事了?”等她掛斷電話,陳馳上前問。
“深青進了急診。”
蘇灩簡單解釋了兩句,拎起風衣和手袋就走,到醫院的時候,看見林深青在病床上輸液,憔悴得跟紙片人似的。
她進門就怨:“趕緊把我這緊急聯係人從你手機裡刪了,冷不丁接著個醫院急診的電話,怕了你。”
林深青有氣無力地躺著:“我這媽不要爹不管的,還得您多擔待。”
她話音剛落,蘇灩手機一震,收到了陳馳的消息:「我室友托我問問,她在哪兒輸液?」
蘇灩“喲”了聲,朝她晃晃手機:“‘有人’好像要來看你。”
林深青轉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發現一個未接來電。是昨天那個男大學生打來的,她剛才痛得沒聽見。
她撈過蘇灩的手機,把陳馳當傳話筒,回過去:「不接受閒雜人等探望。」
“這就閒雜人等了?”蘇灩歎息,“好歹也是一炮之緣。”
她輕哼一聲:“那種情況,他要真把我上了,不是渣嗎?”
蘇灩點點頭,看著林深青這副女人都動心的身體,覺得對方當一夜正人君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林深青自己醉酒自己負責,也沒打算追究,利落地刪掉了賀星原的來電記錄,然後閉上眼睡覺。
再醒來,是護士進來拔針的時候。
床邊多了把椅子,賀星原正坐在上麵抱著臂,一臉疲憊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他率先閃躲開目光。
護士拔掉針,交代說:“稍微按一下。”
賀星原伸手過來,被林深青避開。
“蘇灩呢?”她問。
他收回手,插進兜裡:“回店裡了。”
護士摘下點滴瓶離開,亮堂堂的輸液室隔間隻剩了兩人。林深青不知是真自在還是裝自在,旁若無人地翻著手機。
最後還是賀星原沒忍住,皺著眉頭說:“你吃……”
林深青抬起眼。
“吃那藥乾什麼?”他費勁地接下去。
“你也沒說不用吃啊。”她滿眼無辜。
“我怎麼知道……”
賀星原說到一半又停住了。
林深青睨著他。
“我不知道你會斷片。”他解釋,“我昨晚沒做……那個……”
林深青盯了他半天,最後冷淡地發出一聲:“哦。”
她跟蘇灩的話隻說了一半。
那種情況,如果他把她上了,是渣沒跑;可如果都那樣了還無動於衷,難道不是更氣人嗎?
她林深青怎麼受得起這種奇恥大辱?
她恨恨磨了磨牙,看他皺著眉頭的傷神樣,微笑著說:“沒做就沒做唄,你這什麼表情?是要等我表揚,還是等我安慰呢?”
“我……”他抬起頭,像要辯駁,又硬生生忍住,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林深青莫名其妙。
她是進了趟急診,沒打胎吧?這人虛什麼?
賀星原狠狠搓了搓臉,站起來:“你餓不餓?”
她學著他昨晚的語氣反問:“你說呢?”
可惜賀星原不接茬:“我去買粥。”
“我不喝醫院的粥。”
“那我……”
“我想回家。送我回家嗎?”
林深青笑眯眯地打斷他,素麵朝天,唇角一勾卻也活脫脫一副狐狸皮相。
*
賀星原打車送她回家,半路買了碗粥,下車的時候遞給她。
她不接,自顧自走到電子門前開指紋鎖。
林深青病了跟醉了沒什麼分彆,走路都不太穩當。
她穿著蘇灩的風衣,裡麵卻是來不及換的睡裙,夜風一吹,裙擺悠悠蕩蕩,每一褶都是柔情似水的味道。
月光流連在她的小腿肚,亮得晃眼。
賀星原撇開目光,跟她到了裡門,再把粥遞上,她依然像沒看見。
他隻好繼續往裡。
客廳一團亂。島台上躺著一隻酒杯,倒翻的酒液滴滴答答淌在台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