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眼神裡掀起陣陣浪潮,燕禦年薄唇輕啟:
“阻止他入京參加會試?”
“具體任務是儘一切可能阻止他入京、參加會試。”
李濱的眼神仍是木木的:
“這時,我基本能判斷出顧一鳴身份。他是溫和善良的人,才華也好,虎村分成上下,也是他全力促成我當村長。他感念那日大火的幫忙,一直對我禮遇有加。明知他若進京下場可能就是死,我當然是……希望他活著,而且……”
假麵皮般的臉突然出現一絲裂縫,始終挺直脊背的他垂下眼睛:
“虎子的情況,你知道,我覺得……這是老天爺給的懲罰,懲罰不能對如弟如友的顧一鳴吐露半個字,儘管他本來應該擁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和桂花成婚,是我定居在此的必要條件,否則一個單身漢總容易引人懷疑。很多年我們都沒孩子,直到有了虎子,他卻……”
“你的阻止,多少引起老顧的懷疑嗎?”
“嗯,像我這種經過特訓的死士,主子隻會下達命令,不管過程。顧一鳴再娶你,我發自內心高興,因為我兩一起喝酒他說過,他覺得你美貌婀娜,你們兩有他和古氏之間從未有過的情生意動,所以我就想,若他能沉迷於你的溫柔鄉從而放棄會試,再好不過。”
“……”
男人的眼神又掃了過來,掃得林櫻心裡哭唧唧。
侯爺大人,他說的不是我,不是!
這時,外麵響起燕斯年的聲音:
“燒水泡好茶啦!哥,我送進來了哈?”
“嗯。”
滿身的八卦細胞沒一個得到滿足,燕斯年一邊屁顛屁顛奉茶,一邊想從他們的神色捕捉點什麼。大哥就算了,反正那張臉除開對嫂子沒什麼變化!這個男人倒像是情緒起伏......
過,也是,死了老婆孩子那麼慘。為什麼嫂子看起來委屈巴巴呢?
“出去盯著。”
暗戳戳白了一眼,燕斯年隻得又去外麵陪伴黑衣人。
熱茶在手,暖流從掌心滲透至全身,直發冷的林櫻趁熱抿了兩口。
李濱碰都沒碰一下那杯被推到麵前的茶,粗嘎著又開了口:
“可是,顧一鳴早有察覺,即使和你感情甚好,也並未放棄科考。而且,讓我更吃驚的是,他居然還偷偷去過一趟京城。具體去見了誰,無人知曉。這件事應該讓長孫瑾瑜非常不高興,叱我辦事不利,說此事暫時不用我管。”
“後來他入京身亡,我以為長達一生的監視任務結束,誰知……”
他深深看向小口抿茶的林櫻:
“你突然重新做人,不僅拿回七弦童試的資格,還做起了生意。”
林櫻美眸一眯:
“所以,老四被汙蔑偷盜差點失去童試資格是你在背後搗鬼?”
“雖然是任務,但我還是想說一句:顧一鳴已死,七弦還要步其後塵嗎?”
“……”
“上虎村劉吳氏,就劉天賜他娘,和蘇繼擄劫我,也是你乾的?”
“是。我本意是嚇嚇你,讓你打消去鎮上開店的念頭。”
還嚇嚇,老娘差點小命不保好嗎?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那晚得見某人神顏,林櫻頓時隻能用“禍兮福之所倚”來安慰自己。
“胭脂紅一事,也是你推波助瀾?”
他交代得很仔細,燕禦年比較關注他和北國奸細有無勾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