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綱渾濁的眼,慢慢掃過林櫻和匍匐在大胖背上的顧七弦。
像是沒聽到兒媳婦的話,他自動往季懷穀旁邊退兩步:
“顧夫人,顧公子,請。”
“謝謝。”
林櫻總覺得秦綱那一眼有些奇怪。
不過,此時她沒心情管這些,隻想快點回家。一出彆苑大門,隻見瀟月颯爽坐在馬車上等,她馬上大喊:“瀟月!快!把車裡所有能穿能蓋的東西都找出來!”
說罷,一直用手搭住顧七弦背的她又朝臉色烏紫的人道:
“上車先把濕衣服脫了!大胖,幫幫他!”
“不用幫,我自己能行!”
臉色詭異的紅似雲霞,顧七弦拒絕!
等大胖又屈腿彎腰將他擱去馬車車架上,也不知剛還凍得直哆嗦的他哪裡來的力氣,一股腦兒鑽進去,並嗬叱任何人不能進來。
瀟月和大胖麵麵相覷,林櫻卻忽然間想到了什麼——
既然有人設局,小嬌嬌之所以投冷水肯定也是被下了藥,所以……
這是藥勁兒還沒過?
臉色也不自然的燒起來,片刻,林櫻聽到裡麵傳來低啞的聲音:
“回家。”
他們仨全坐在外麵,風雪撲麵,瀟月想撐傘,也撐不住。
索性收了傘,伴隨嘚嘚馬蹄聲,林櫻將事情說了說,瀟月聽完,謹慎覦一眼身後車簾,紅著臉,聲如蚊訥:
“待會兒奴婢去請個大夫過來吧,萬一藥效還沒過,小少爺可有得受!侯爺以前也被人下過一次猛藥,若不是……”
燕禦年那麼謹慎厲害,還能著這種道?
像是瞧出她疑問,瀟月聲音更低:
“奴婢聽說有一種宮廷秘藥,無色無味,效力強悍,若非交合,能……......
毀了子孫祠堂。”
“……”
瞬間覺得小嬌嬌有點可憐了!
若真為此出什麼問題,害老四一輩子啊!彆看他現在年紀還小,故作老成說什麼沒閒工夫戀愛,但……是個男人就會在意這些吧。
想到這裡,她一邊吩咐被擠得隻能站著趕車的車夫再快點,一邊對瀟月說:
“趕緊請大夫!”
回到家,林櫻先熬了一碗濃濃的薑湯讓顧七弦灌下,又燒了滾燙的水讓大胖倒進泡澡桶,裡麵加入紫蘇、生薑等散寒之物讓他泡澡。
泡完,大夫到了。
好在除開發燒,診脈結果還算較好,大夫隱晦的說,憑著他強大的意誌力和大冬天的冰水,硬把藥效挺了過去!
長長籲了口氣,林櫻熬好藥送去臥房,已是戌時末。
誰知,小嬌嬌竟還在看書!
林櫻見狀,不由得蹙眉:
“不著急這一個晚上溫書吧,喝藥趕緊睡。”
“我高興。”
“??”
沒燒壞腦子吧,被人設計得差點毀掉人生,還高興?
對自己和他輪流喝藥也是相當無語,林櫻將藥端在手裡一邊輕柔吹著,一邊問:
“既然高興,要不要跟我說說?今天的事,究竟是秦家下手,還是……長孫家?我看秦夫人雖然想把秦佳墨**扣你頭上,當時的焦灼,不像假的。”
墨眉微挑,顧七弦饒有興趣的擱下書:
“秦家附庸長孫家多年,知道為何突然成為長孫家的棄子嗎?”